严清律愣了愣,挑眉:“小朋友,耍赖又怎么了?”
程梵绷紧脸,快步走到严清律身边,夺回两枚筹码,给谢崇砚,“玩游戏要公平,你们很没风度。”
生气时的程梵,耳朵涨得通红,紧紧抿着唇,浑身透着低气压。
谢崇砚看着他,温声解释:“我们在开玩笑,让着他们就是。”
程梵双臂抱起,没说话。
严清律摇着骰盅:“听见没,你老公也说让着我。”
记程梵瞪他一眼,内心骂他脸皮厚。
第三局,严清律的点数非常大,比项枝和林羽潭两人多很多,只差谢崇砚未揭晓,开盅的一刻,大家全部看去,显示三个六。
严清律不服,立刻把自己的骰盅扣上谢崇砚的骰子,又摇晃两下。
这次揭晓答案,点数一共10。
严清律笑了:“我赢了。”
程梵彻底绷不住了,起身指责他:“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你们不能仗着他脾气好,这么欺负他。”
严清律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扫了谢崇砚一眼,故意道:“就欺负了怎么样?”
程梵眼眶倏地红了,跑过去把他的筹码都拿走,揣在谢崇砚口袋里,“赢得是他,不是你。”
严清律噗地笑了:“小屁孩,真幼稚。”
程梵拉着谢崇砚,“我们走,不跟他在一起,他太讨厌。”
谢崇砚拍拍他的手安抚,“梵梵,我们真的在开玩笑。”
严清律:“是啊,怎么还急了?挺护崽。”
一屋子人不解看着自己,就连谢崇砚也带着笑意。
程梵呼吸渐渐急促,敛着通红的眼眶,忽然松手,快步朝门外跑出去。
项枝啧啧两声:“生气了。”
谢崇砚温柔笑着:“谁让你们欺负我。”说完,跑出去追程梵。
程梵眼睛红得像只兔子,蹲在湖畔扔石头。
“我就是吃饱了撑的,你活该被欺负,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越说越难过,在他看来,谢崇砚跟那些人是一伙儿的,就算自己替他出头,都不愿跟自己离开。
谢崇砚慢慢走到他身边,蹲在他一旁,拍拍他的脑袋:“梵梵,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程梵将眼泪蹭在胳膊上,别过头:“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谢崇砚走到对面,冲着程梵道:“你听我解释好吗?之前我在国外,严清律帮了我很大的忙,我送他一艘游艇,他没要。今天吃饭之前,他开玩笑说不要游艇,玩游戏时让着他就好。”
程梵蓦地一怔,脸更冷了一些。他干脆站起来,指着远处:“对,这些事你们都知道在开玩笑,只有我不知道!你对你的朋友,永远那么好。但在你心里,我永远是外人对不对?”
谢崇砚皱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程梵:“不是吗?你晚回家、加班、出差从来不和我说,在公司累不累,遇到什么趣事,也从来不会和我分享。谢崇砚,在你心里,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做未来一定要离婚的人?”
程梵越说越委屈:“对,你想的没错,我们以后就是要离婚。程家那边赶紧安排,解决后,我们不用等一年,马上就可以去办理离婚手续。”
谢崇砚低吟:“程梵,你冷静一下。”
程梵道:“我很冷静。还有,二婚嫁妆我不要,留着当你的二婚聘礼吧。”
说完,他转过身,抹了一把眼泪:“什么试试,都是骗人的。大骗子,我再也不信你了。”
湖畔,只剩谢崇砚形单影只。不久,严清律和项枝他们赶来,没看见程梵的的影子,严清律严肃道:“你们俩不会吵架了吧。”
谢崇砚沉默靠在桥边,无奈叹息。
项枝:“没事,程梵经常和崇砚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晚上回去就好了。”
严清律面带忧虑:“用不用我帮你记一起哄他?”
“不用。”谢崇砚神色黯淡无光,“我走了,你们聊吧。”
“严清律望着谢崇砚,朝林羽潭他们说:“早知道,我不惹程梵了。”
林羽潭:“嗐,那祖宗就这脾气,崇砚哄哄就没事了。”
谢崇砚回到家,陈叔正准备给他打电话。看着陈叔神色慌张,他问:“怎么了?”
陈叔回:“刚才我看梵梵拉着行李箱要去录制综艺,可是表情很差,像是刚刚哭过。于是我就问,您知不知道他要录综艺的这件事,梵梵听到您的名字,眼睛一下红了,拉着行李箱上了经纪人的车,我没追上。”
谢崇砚:“经纪人的车?”
陈叔:“嗯,梵梵喊她晴姐。”
谢崇砚掏出手机给项枝打电话:“快给安晴打电话,问她程梵要去哪里录制综艺,录制几天。”
项枝:“马上。”
五分钟后,项枝回电:“程梵去录制田园日记,在南城,大概需要三天,和安晴已经到了。”
“知道了。”挂下电话,谢崇砚看见墨墨就在庭院玩耍,悬着的心慢慢落下。
他心烦意乱靠在沙发上,自己和程梵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起点,就像上次程梵离家出走一样。
—
下了飞机,呼吸南城湿润的空气,程梵拢紧外套,和安晴小助理前往录制地点。
这里空气清新,依山傍水,这个时节是最美的时候。
固定嘉宾之一程梵认识,是沈叙,七天七夜中两人合作过。另外的嘉宾叫方磊,看着像30岁实际已经40,保养得不错。
精英田园日记的节目组出手阔绰,不但提前在这里建造一家田园风三层木屋,周围的设施娱乐全部租用三个月,专门为节目组所用。
沈叙见到程梵,热情张开手臂。程梵略别扭,拘谨地和他碰了碰胳膊,马上离开。
“第一期嘉宾是谁?”程梵为缓解尴尬,主动问沈叙。
沈叙道:“一位海外企业家和一位国内新秀。”
程梵:“名字呢?我们需要做功课吧。”
方磊像个老大哥,将提前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两人:“背一背,以表尊重。”
看到陈奕川的名字时,程梵颇为惊讶。联想到陈奕川说,他在滨潭有生意合作,能和项枝认识也不足为奇。
另一位叫徐嘉忆,年轻有为的新秀企业家,但第一天,只有陈奕川自己来。
沈叙拿着果汁走到程梵身边,“喝果汁,新榨的。”
程梵:“谢谢。”
沈叙坐在他身边,歪头问:“程梵,你二十几?”
程梵喝了一口:“20。”
沈叙若有所思:“有男朋友了吗?”
程梵垂着眼:“没有。”
沈叙似乎心情很不错,“这个年纪,谈恋爱才美好。”
程梵没说话,觉得今天的沈叙奇奇怪怪。
一切准备就绪,官微在微博官宣首期飞行嘉宾,并宣布明天开始直播。
微博下面很活跃,有沈叙的加持,又有比较有热度的程梵,很快转发量破十万。
程梵收拾行李时,微博不停响着。他发现由于出来太匆忙,又忘记带药了。
算了算时间,停三天应该没问题。
躺在柔软的床上,程梵脑子中控制不住地出现谢崇砚的记影子。
他捂着头晃了晃,强迫自己睡觉。
一夜忐忑,第二天程梵顶着黑眼圈醒来。楼下,摄影组已经准备就绪。
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尤其是陈奕川进来时,几乎是满屏的啊啊啊。
[背头成熟总裁,好欲啊。]
[我查了查陈奕川的百科,容城首富,国内排前五。]
[冒味问一句,第一是谁。]
[谢家和刘家其中之一吧。]
南城最近两天下雨偏冷。陈奕川穿着一件挺括利落的黑色风衣走进来,看见程梵从楼上下来的一刻,有些惊喜。
因为主打田园风格,节目组不建议嘉宾化妆打扮,固定嘉宾又都是男士,所以大家并不介意这项规定。
程梵头发凌乱立着,睡眼惺忪。因为昨晚枕着手臂,肩上带着一道鲜明的红印,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软和。
陈奕川走到程梵身边,看他头发凌乱的样子,温柔笑着:“刚睡醒?”
程梵懵懵点头:“对。”
陈奕川看他身上穿着单薄的白半袖,提醒:“穿上外套,今天冷。”
程梵:“哦,好。”
[你们有没有觉得,程梵有点听陈奕川的话?]
[只有我好奇,两个人居然认识?]
[嘶,不是说陈奕川是容城首富吗?他这种人为什么会认识程梵?]
简单套好外套,程梵下楼和大家准备招待客人的午饭。这种访谈类真人秀,重头戏在吃饭,所以餐食必须精致。
方磊厨艺不错,为了田园日记,特意在家学了十几种拿手好菜。
简单分工完毕,程梵负责做猪油拌饭。
陈奕川也跟着他走出去,说:“这饭我拿手,我可以和你一起。”
程梵诧异:“你会做饭?”
陈奕川声音和煦:“当然,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弟弟嘴馋,都是我照顾他,给他做饭。”
猪板油挂在庭院高处,程梵走过去伸臂去够,却发现差一段距离。
于是,他随手搬了块石头垫在脚下,登上去再次尝试。
跟在他身后的陈奕川快步走到他身后,虚揽着双臂,挡在他两侧,“怎么不让我够。”
程梵够下来:“你是客人。”
陈奕川:“石头凹凸不平危险,下次最好不要蹬了。”
程梵慵懒笑着:“嗯。”
熬猪油的锅在院子里,陈奕川洗干净手,问他:“你知道步骤吗?”
这难倒了程梵,他偷偷掏出手机在网上查阅方法,咕哝:“我当然会。”
陈奕川看穿了他的小动作,温声道:“我来吧,这个我拿手。”
程梵捂着手机屏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装进口袋。
“首先,冷水下锅。”陈奕川切好猪板油,一块一块朝里面放。
程梵对做菜一窍不通,站在旁边认真跟着学。
“小梵,你可以帮我拿一些葱姜吗?放进去去腥。”
“嗯。”
“小梵,帮我把碗拿来。”
“好。”
两人配合得很默契,到最后一步时,陈奕川拿着勺子问:“小梵,你要过来试试吗?”
程梵点头,接过勺子搅动里面的猪油渣。
“小心,别烫到手。”陈奕川提醒。
“嗯。”程梵点头,嘴角轻轻勾起。
一记小时后猪油静置在碗里,等待结成固态。
程梵没吃过猪油拌饭,又是第一次自己做,搬着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猪油,边摘豆角。
陈奕川坐在旁边,陪他一起。
程梵问:“你学熬猪油,是因为弟弟吗?”
陈奕川:“嗯。那时候家里遭遇财务危机,整整三年生活条件很差。我弟弟那时四岁,偏偏赶上家里难关,过年都吃不到肉。于是我就给他做猪油拌饭,他也很爱吃。”
程梵听完,喃喃道:“你对你弟弟真好。”
陈奕川轻轻笑着,眼底藏着几分落寞和难过。
早上没吃饭,中午饭点还没到程梵肚子便咕咕叫着。
陈奕川问他:“米饭好了,你先吃一点吗?”
程梵摇头:“大家还在忙,我吃不太好。”
陈奕川走到屋内,特意先给程梵拌了一碗猪油拌饭,加上白芝麻后,悄悄递给他。
“偷偷吃两口,别低血糖。”
程梵放下豆角,左顾右盼两秒,捧着碗吃起来。
陈奕川坐在他对面:“好吃吗?”
程梵点头:“嗯。”
陈奕川看着程梵,不知不觉想起小时候,他给弟弟做猪油拌饭时的记忆。小屿白净乖巧,小手捧着碗吃猪油拌饭时,神态动作和程梵很像。
陈奕川眼眸温柔:“吃慢点。”
[我去,我觉得两人莫名的甜。]
[陈奕川对程梵好好哦,而且为人一点不高冷。]
[所以真的有脾气温柔模样英俊又多金的总裁吗?]
[我觉得两人好配,可以发展一下。]
[这个节目挺好,原来首富年少是家里也很穷,靠吃猪油拌饭解馋。]
不久,田园小屋吃起午饭,五人其乐融融,小声闲聊,好不惬意。
而谢家,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就像上次程梵离开一样。
谢崇砚今天没上班,有些感冒。
醒来后本想居家办公,但什么都看不下去,心很乱。
不知不觉,他走进程梵房间。
墨墨习惯睡在这里,昨天他将墨墨的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