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砚故作为难:“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认可我,如果我无法完成任务,他会不会对我的好印象更低。”
程梵寻思,陈奕川不应该又为难谢崇砚,语气稍急:“你快说,是什么任务?”
谢崇砚绷不住,语气染上一丝笑意:“你可以配合我完成吗?”
程梵点头:“你说。”
谢崇砚搂着他的头,低声笑着:“你哥哥让我确定一下,你屁股上的胎记到底有没有。”
一瞬间,程梵炸毛:“流氓!”
随着谢崇砚低笑声,程梵抱着被子跑进隔壁卧室,卧室门紧紧关闭。
谢崇砚来到卧室门前,敲了两声:“梵梵,这是在你妈妈家,我们突然分居,会不会引起她的怀疑?让旁人看见,该传我们夫夫不合了。”
程梵在里侧堵着:“你套路我,目前我需要跟你保持距离。”
谢崇砚故作低落:“好。那我只能骗你哥哥说,我看见了。”
程梵难为情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第二天,两人默契没提昨晚的事情,程梵也在陈锦懿起床前,偷偷溜回自己卧室。
离开前,程梵听见陈奕川与谢崇砚在身后低声交流:“小梵的胎记真的消失了吗?”
谢崇砚忍住笑意:“没,只是淡了些。”
程梵在炸毛的边缘徘徊,直到上车,都拒绝和谢崇砚交谈。
目前,程梵已经不准备再接通告,全力准备比赛。但余欢山的《最后一支舞》已经敲定,过几天主演要参加一场直播真人秀,程梵不得不挤出时间参加。
新的一天谢崇砚依然忙碌,程梵除了吃饭,其余时间皆在舞蹈室练舞。
陈叔在收到鹿肉后,有几分犹豫,给谢崇砚发消息,询问他想吃那些菜。
谢崇砚正在办公,思索几分钟回应:“加一部分在饺子馅中吧,梵梵喜欢吃饺子。”
陈叔:“好的。”
谢崇砚又强调一句:“可以做一些鹿血相关的菜,精细一些,不要有怪味。”
陈叔愣了愣:“行。”
徬晚,程梵身着青衫衣袍,在舞蹈室练习比赛的舞蹈。随着最后一个大跳旋转,他躺在地上呼吸粗重。
如果他能拿到seriy总决赛的入场券,那么即将面对的是国际上所有顶尖舞者。
评委们来自世界各地,对他挚爱的古典舞并不一定会非常认同。
如果他想拿到冠军,除了将古典舞的精髓发挥到极致,还要突破一些固有的理念和思想,才有胜利的机会。
汗液顺着脖颈流下,轻薄的衣衫流畅落在木质地板,他望着天花板,收到陈叔的呼唤:“梵梵,来吃饭。”
程梵套了一件干净的白半袖下楼:“来了,陈叔。”
谢崇砚刚回来,看见程梵下楼,抬头问他:“下午都干什么了?”
程梵:“练舞,准备晚上的直播。”
谢崇砚问:“晚上有直播?”
程梵点头:“嗯。”
谢崇砚轻轻点头,神色带着几分踌躇。
饭菜很快送上桌,陈叔给他们准备的是鹿肉馅饺子,自己则做的素馅。
有几道小菜非常可口,程梵下午运动许久,体力极度消耗,吃得有些快。
谢崇砚慢悠悠提醒:“吃慢点,不然胃疼。”
程梵又夹了一个饺子,问陈叔:“这是什么馅儿的?”
谢崇砚替陈叔回应:“猪肉。”
程梵咕哝:“我觉得,不像是猪肉,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谢崇砚:“可能今天调制馅料的调料不同。”
陈叔低声附和:“对。”
小菜程梵一人几乎吃了半盘,反观谢崇砚,只是吃了几口,饺子也没怎么动。
程梵抬头问:“心情不好吗?”
谢崇砚眼神深邃,摇头:“没,不太饿。”
程梵再一次吐槽:“小鸟儿胃。”
晚饭程梵几乎吃了三十个饺子,撑得厉害,谢崇砚牵着他去庭院遛了半小时弯,才带他回家。
凉风习习,平时程梵非常怕冷,今天却觉得风不够凉,皮肤着到风时很舒服。
“今天好热。”程梵将外套纽扣解开,脱下:“晚上也不凉快。”
谢崇砚凝视他:“穿上吧,小心着凉。”
程梵摇头:“热。”
回家后,距离程梵直播还有两小时,最近影院新上映几部电影,谢崇砚提议去家庭影院观看。
地下一层的影院,程梵坐在沙发上,懊悔自己吃得太多,怎么都静不下心。
他双膝并屈,手臂揽着,下巴搭在膝盖上强迫自己专注看电影。这是一部国外文艺爱情片,男女主角互动张力十足,仅仅过去半小时,便为爱鼓掌。
程梵耳膜中只能听见自己炽盛的呼吸声,周遭的世界轰地一下炸开,手指抓着沙发,身体越来越难受。
谢崇砚自始至终平静看着电影画面,没有半分不同,漆黑的眸子注意到程梵的异常,长臂一揽,程梵坐在他怀中。
谢崇砚关切道:“怎么了?”
程梵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只是喃喃道:“吃饱了撑的。”
谢崇砚被他逗笑,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蹭了蹭,“确实今晚吃得太多了,需要运动一下吗?”
程梵摇头,懒洋洋靠着谢崇砚。也不知道为什么,闻着谢崇砚身上的味道,他舒服许多,调整好合适的姿势,坐在谢崇砚身上闭目眼神,不再看电影。
剧情进行到高潮,怪异的声音钻进程梵的耳朵里,撩起他原本平静下来的异感,呼吸蓦地粗重。
谢崇砚依旧平静,低头看他:“怎么了?”
程梵勾着谢崇砚的脖子,让他低头,额头一下一下贴在他的脸上,用力蹭了蹭:“我再也不吃这么多饺子了。”
谢崇砚认真道:“不舒服吗?”
程梵:“…嗯。”
谢崇砚低语:“我怎么能帮帮你?”
程梵闪过一丝难为情,犹豫着怎么回答。都说饱暖,他迫切希望谢崇砚抱着自己。
片刻,他小声央求:“想让你亲我。”
仅仅一瞬,谢崇砚漆黑的眸子暗流涌动,程梵被扑倒撂在沙发上,双臂被牢牢桎梏,无法动弹。
闭上眼睛,他脑袋晕乎乎的一片,勾住谢崇砚的脖子。
这时,手机闹钟响起,程梵转头看着手机,喘着粗气:“我该直播了。”
谢崇砚把他扶起来:“嗯。”
程梵离开前,发现谢崇砚衣服丝毫没有不整,双腿交叠抬了抬眼镜,认真看着他。
反观他自己,白色短袖皱皱巴巴,头发凌乱的样子像是被揍了一样。
今晚是他第二次直播,人气比上次又多一些。开播前,程梵特意将头发打理整齐,可嘴角的红却怎么也下不去。
时间快到,他来不及用化妆品遮暇,坐在镜头前。
[梵梵,早上好呀。]
[少爷直播啦~]
[梵梵,你能不能演一些电影呀?除了综艺我都没有粮。]
[这么好的颜值不演影视剧可惜了。]
[梵梵的背景,演什么影视剧啊,如果是我,我才不会这么辛苦。]
程梵坐直,将灯光打开,朝大家挥挥手:“好久不见,今天是我的第二次直播。”
他出道已经不短,虽然有不少粉丝,但与其他的明星不太相同,与粉丝多少有些距离感,很少和大家开玩笑,粉丝慢慢也摸透他的脾气。
[感觉梵梵不太爱说话。]
[梵梵私底下是不是特别高冷?]
[只有我发现,梵梵嘴边有红印子吗?]
[我也发现了!好明显!]
[嘿嘿,我变了颜色了。]
几条弹幕的提示,让大家对程梵嘴角的红印格外关注起来。尤其是在强烈灯光的照射下,白皙皮肤上的一点红特别清晰。
在大家的仔细观察下,发现程梵不但嘴角红,眼角也泛着湿气并沾着一点红血丝,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但以程梵的家世背景,一般没有人敢欺负他,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地想歪了。
程梵见大家都在问嘴角的红印子,含糊其辞:“刚才嘴有些痒,挠了下,所以有点红。”
[hhh,真的吗?谁帮你挠的?]
[是谢总吗?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呀。]
[除了谢总还能有谁?谢总有些猛啊。]
[滴滴,开门扫黄。]
程梵越看弹幕耳垂越红,不想再讨论这件事,岔开话题:“你们今晚吃的什么饭?我吃的饺子。”
[吃的饺子?不会是鹿肉馅的吧?]
[鹿肉馅的?hh听着好高级。]
[你们太黄了,我要去幼儿园。]
程梵不明:“鹿肉馅?为什么猜鹿肉?我吃的猪肉馅。”
[善用某度。]
[梵梵看着好纯情啊,这都不懂。]
[可恶,一个已经有了老攻的人,怎么连这个都不懂?你在勾引我!]
弹幕上的东西,程梵越来越不理解,这时门“咔嚓”一声被推开,他顺势抬头:“怎么了?”
直播间,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响起:“给你端来一些助消化的山楂汁。”
[哇咔咔,是谢总吗?]
[谢总!谢总!出境!]
程梵朝他道了句谢谢,忍不住问谢崇砚:“饺子是鹿肉馅是什么梗?”
谢崇砚的手臂出现在镜头中,低声道:“我也不太懂。”
程梵仰着头:“我在直播,你要出镜吗?”
谢崇砚手掌捏了捏他的下巴:“不了,我去工作。”
谢崇砚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程梵继续和粉丝聊天,大约在九点时结束直播。
闲的无聊,程梵搜索鹿肉馅儿饺子的梗,虽然没有准确答案,但他看见鹿肉鹿血入药的功效瞬间懂了。
他捂着眼,删除聊天记录,心道这东西可不能瞎吃。
入夜,他洗完冷水澡,感觉身体的燥意消退不少,吹完头发,走到阳台发现谢崇砚书房的台灯还亮着。
嘴角的温热还未褪去,程梵打量着对面,悄悄跨过围栏,来到谢崇砚的阳台。
屋内,谢崇砚伏在写字台前,显然已经睡着。程梵一瞬心疼,推开落地窗,走到谢崇砚面前。
谢崇砚鼻梁挺括,优越深邃的余光俊美耀眼,程梵回想起第一次遇见谢崇砚时的样子。
他觉得,全世界没有比谢崇砚再好看的人了。
当然,他自己除外。
今日沙发上的温存还未褪去,程梵走到谢崇砚面前,弯腰凝视着他,忽然注意到谢崇砚手上的一份文件。
文件表头,是他的个人简介。
程梵怔住,轻轻拿起,发现里面是他生平所有的人际关系网,而下一份文件,是谢崇砚二叔的利益团体名单。
其中,程淑惠的名字被标在最底下,并注上时间网,显示从未与谢二叔有关系。
程梵想起当初自己主动求联姻时,那个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的谎话,一瞬间慌了神。
他继续翻阅,发现一些关于谢崇砚妈妈的资料。上面显示,找到尸体时,高大的灌木丛周围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经鉴定,至少五年内无人发现。
程梵渐渐喘不过气,手扶着写字台,撑着全身的力量。
谢崇砚已经发现他在说谎。
他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和谢崇砚解释这件事,才能不让谢崇砚怀疑。
毕竟重生这种事情,正常人都不会信,甚至会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说他是精神病。
谢崇砚之前暗示过他可以看心理医生,如果让谢崇砚听见这些无稽之谈,谢崇砚会做出什么,他不敢断定。
回想起过往,程梵猛然发觉他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有意无意透漏在程家时的事情。
比如那天他被关在电视台,谢崇砚抱他离开时,他告诉谢崇砚自己被关了很多年。
如果谢崇砚坚持去查,很容易发现那些话的破绽。
程梵不知道谢崇砚已经知道这件事多久,但通过这一沓文件,他可以肯定谢崇砚是有意且带有目的性的在调查这件事。
攥着文件,墙壁上的影子轻轻颤抖。
谢崇砚的妈妈是他的逆鳞,这件事让自己解释,解释不清。
但以重生的借口叙述,谢崇砚肯定觉得他疯了。
浑身的无力感渐渐袭来,程梵嘴唇发白,明明已经决定放下的过去如洪水般决堤,冲破他的脑海。
这个他以为会独守一辈子的秘密,似乎在逐渐暴露,悲哀的是,无人会信他。
他明白,为什么这辈子他已经和谢崇砚在一起,这些前世糟心事情还要继续跟着他?
他已经决定向前看了啊!
这时,他的身后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脊背绷直,完全不敢回正大光明和谢崇砚解释这件事情。
谢崇砚来到他身边,身上带着刚醒时的困意,声音缱绻:“梵梵,怎么了?”
程梵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声线颤抖:“谢崇砚,这些文件我看见了,你是不是很怀疑,我怎么知道的这些事?”
谢崇砚重新戴上眼镜,专注望着他:“嗯,有一点。”
程梵慌忙解释:“是这样的,我有一天,做了一个梦,梦见程家对我很差,把我关在阁楼里很多年,还梦见我看见一本财经杂志,上面列出许多人想害你,包括你妈妈的信息。我知道我说的话很难让人相信,所以我当初才编造借口骗了你。”
说完这些话,程梵抿着嘴唇,眼眶温热湿润,神情带着鲜少的委屈和着急。
谢崇砚抽出纸巾替他擦干眼泪,将这些文件放进纸张粉碎机,温柔捧着他的脸。
“梵梵,我也曾做过一个梦。梦中说,因为上天可怜我年幼时妈妈去世,于是派一个天使救赎我。这个天使受尽苦难,换来的是知晓未来之事。上天告诉我,如果我哪天能遇到,一定要好好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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