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川工作时经常会观察程梵,程梵思维清晰时,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差别。
但异常时,除了有点迷糊外,还特别可爱。他本以为,异常时的程梵,会不认识自己,但很快发现并不是那样。
比如现在,程梵从午睡中醒来,有些迷糊,看他的眼神呆呆的,并不澄澈,应该处于异常行为特征。
陈奕川朝他招手:“阿屿,过来陪哥哥工作。”
程梵点点头,光脚跑到他身边,坐在地上乖乖仰头望着他。
陈奕川蹙了蹙眉,起身将他扶起来:“不许坐在地上,坐在椅子上。”
程梵不太明白,以前在阁楼时,他经常坐在地板上望着月亮,为什么不可以坐在地上?
但他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陈奕川眼神温柔:“真乖。还有啊,以后不许光脚下床,明白吗?”
程梵点点头,眼神四散看向别处,却依然配合地点点头。
两人的晚餐是陈锦懿亲自烹饪,色香味俱全。陈锦懿将饭菜摆在餐桌后,叫两人过来吃饭。
程梵跑得很快,吓得陈锦懿连忙将他制止,“你还没好利索,不能运动。”
程梵以为他生气了,敛着眸子害怕望着陈奕川,有几分抗拒,甚至躲到墙角用椅子护着自己,有自我保护的行为。
陈锦懿皱着眉心,忙温声安慰:“妈妈是担心你,疼爱你,没有责怪你。”
望着程梵的行为,陈奕川向她解释:“我听程家的口供,那些佣人经常欺负阿屿,把阿屿逼只能用攻击和武力保护自己。所以我们跟他说话,要注意一些。”
陈锦懿更加自责心疼:“原来是这样,是我做得不对。”
陈奕川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程梵面前,声音极尽温柔:“阿屿乖,妈妈没有讨厌你,他是喜欢你的。他担心你受伤才有一点点凶,快过来我们吃饭。”
程梵对陈奕川莫名信任,纠结片刻轻轻点头走出来,牵起陈奕川的胳膊。
这次,他坐在餐桌前不再畏惧,乖乖等着两人入座,最后一起吃饭。
吃饭时,陈锦懿耐心替他剥鱼,陈奕川负责给他夹菜,程梵含含糊糊朝陈锦懿说了句谢谢,一不留神吃了两碗,撑得不得不出去遛弯。
遛弯时,医院有一处梅花林。
程梵牵着陈奕川走进去,摘下一枝:“送给你。”
陈奕川故意问:“这是什么?”
程梵轻笑:“梅花呗,这都你不知道?”
陈奕川了然:“我确实不知道,谢谢你。”
程梵听见这句话很开心,又摘下两枝梅花,开心地在前面走着。
陈奕川望着他可爱没有忧虑的的背影,从心底高兴。
能和阿屿生活在一起,陪着他,跟他玩,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又过了一礼拜,程梵伤好出院。
一个月两人的相处中,陈奕川发现程梵很臭美,对吃的穿的非常讲究。
在他出院前,为他购买了许多大牌套装,令程梵非常高兴。
百般挑选中,他套上一件gui家的米白色毛衣,搭配el家的浅棕色休闲裤,在镜子前站了许久。
陈锦懿笑着说:“还挺会搭配。”
一家人浩浩荡荡从医院离开,身后跟着几名助理和管家。
这家医院是滨潭谢家旗下,医疗水平很高,环境绿化也不错,非常适合养病。
途径梅林时,陈锦懿问:“我听说…谢家去年出事了。”
陈奕川低吟:“嗯。谢崇砚那帮亲戚挺狠,给他使了很大的绊子设局害他。谢家的股份被分的七七八八,谢老都无能为力。”
陈锦懿叹息:“这孩子,挺可怜的。”
陈奕川牵着程梵,朝陈锦懿笑道:“我说的那件事,已经是前年年末时了。如今谢崇砚早就把那帮亲戚送进局子,收拾得利利索索,下场都很惨。最近,咱们集团与谢氏有合作,所以关系亲密一些。”
陈锦懿赞赏道:“那这孩子挺厉害。”
陈奕川:“确实是。被打压成那样还能逆风翻盘,确实是个狠人。我听说他吃了不少苦,世态炎凉,这些成年人都懂。或许经历了这些,他现在快三十岁了,身边也没个人,为人很冷淡,几乎不怎么说话。”
陈锦懿捂着嘴偷笑:“你三十五了,身边也没人啊。”
陈奕川挑眉:“我有您和阿屿。”
陈锦懿朝他使眼色:“你到底追没追上人家羽旗啊?我把号码都给你了,还没进展?”
陈奕川搪塞道:“没呢,我们没怎么聊天。”
两人正说着,对面走来一群人。好巧不巧,正是谢崇砚。
年近三十的谢崇砚气场更甚,一身黑色高级定制的西装显出几分干练与清冷,走路时淡漠的眸子仿佛失去焦距,气质冷冽到没有半分温和,举手投足透露着强大的压迫感。
偶遇熟人,谢崇砚驻足。他微微颔首:“陈夫人,陈总好。”
陈奕川点头问好:“接我弟弟出院,谢总近来可好。”
谢崇砚视线落在程梵身上,很快收回。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托您的关照,生意不错。”
陈锦懿也跟谢崇砚打招呼:“好久不见,崇砚更帅了。”
谢崇砚颔首:“谢谢陈夫人称赞。”
简短寒暄后,谢崇砚带着一行人离开。
这时,程梵拽着陈奕川悄悄问道:“哥,这个冰块脸就是那个,三十多岁身边还没有伴儿的老男人吗?”
陈奕川后背猛地绷直,提醒他:“喂,你小点声,别人还没有远。”
这时,已经离开几米的皮鞋声陡然停下。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