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街道拐角,手上拿着空荡荡只有卡的钱包,面对车水马龙沉默着。
伏黑甚尔,爱好赌博,但手气非常差;在来到横滨赌场的一小时不到,就将钱包里的现钞全部输出去了。
他按按后颈,将钱包放回去,正思考着要不要去接点活,裤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甚尔君,玩得开心吗?”那边的咒灵先是问了好,然后语气轻快地说出目的,“来工作了哦~”
他无声地咂舌,道:“要干什么?”
“和松阳一起,带领未来员工去观察公司环境。”童磨的声音怎么听都很愉快,但话音刚落,就是略有些含糊的电流音,另一边有谁在大声说话,带着这边都能听出来的愤怒——紧接着,对面换人了。
“是一位对万世极乐教的救助工作存在疑问的客人。”沉稳的、能想象出那个青年含笑面容的声音,“他因工作繁忙,在考虑将重要的人交付给我们,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将会与童磨先生一起了解救助情况。”吉田松阳说,“还请伏黑先生稍微辛苦一点。”
伏黑甚尔:“……”
你是怎么用那温和的语气正经的内容暗示出客人不简单的?话说这才多久,你们哪惹来的危险人物?
“地址发我,现在过去。”他这么说的时候他已经迈开步子向停车的地方走去,手机放在耳边,“不是什么麻烦的人吧?”
“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年轻人。”吉田松阳温和地说,“不用担心,此前我们已经进行过正式交流,在某些事上达成一致。”
“……”直觉所谓的“正式交流”肯定不是坐下来好好谈,伏黑甚尔有点想吐槽,但听着那边正经的声音,还是没说,只是一边抄近道进入小巷,一边拿着手机继续说话,“这算额外任务吗?”
“应该不算。”吉田松阳含笑道,“我想童磨先生已经是足够慷慨的雇主了。”
“那还真遗憾……”男人穿过巷子,漫不经心而习惯性地观察了外面的环境,背阴处而人影稀少,发生什么都不意外。然后他看见了穿着黑风衣的银长发男人,正准备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离巷口还挺近。
对方在他走出去时便注意到而投来视线,于是他们对视了。
“……”
沉默。
三十秒的沉默后,两个看上去就不是好东西的男人各自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银长发男人上了车,伏黑甚尔抛着车钥匙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另一边问。
“我不擅长记男人的脸。”伏黑甚尔答非所问,一手插兜,听见身后那辆黑色保时捷开起来的动静,“不过对麻烦的家伙的气息,印象深刻。”他摇摇头,“横滨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地方,你们真的想在这做慈善吗?”
虽然接触不多,吉田松阳也属于厉害且危险的人物,但他确实是很难理解对方怎么会和童磨凑到一起,受同一个[黑幕]安排。
“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问他遇见了谁,吉田松阳的声音仍然镇定温和,“我和童磨,算是比较特殊的、适合站在阳光下的角色色。”
也就是说还有更恶劣的家伙藏在阴影里活动吗……伏黑甚尔想,嘴上道:“你就算了,童磨?感觉随时都能以邪教头头罪名入狱。而且就这么透露给我了?”
“伏黑先生是可靠的人。”对方说,“在交易关系内,只要没有过分的行为,大家都是同伴。”
“……”后面这点就算了,童磨表现得很明白,但前面那个“可靠”的评价让伏黑甚尔说不出话。
他以前和孔时雨接生意,委托人也会说出这样的好话,但那都是出于害怕和讨好之类的想法。
“这倒是句令我意外的好话。”他平静地说,有谁的声音与模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下意识地翘了嘴角,然后又重新变回随意的神态,“行吧……那个医院对吧?我现在开车过去。挂了。”
……
在伏黑甚尔打着电话往前走的时候,开走的保时捷里的人也在进行交谈。
“你认识那个男人?”在车后座的鬼舞辻无惨饶有兴致地问。
副驾驶上被问的琴酒一点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开车的伏特加回答道:“以前想把他发展成代号成员的,但他拒绝了。”
不过当初只是大哥和人见面,他也不清楚实际情况,只隐约知道好像那个男人态度很嚣张,压根不关心他们属于哪个组织,对入伙完全没兴趣,杀完人就走了。
鬼舞辻无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地下世界的规则是共通的,能引起黑衣组织注意、并想拉人入伙,伏黑甚尔估计是在普通人世界干了些大事。
“他的肉体强度很有意思。”这么想着,他说道,微微笑了,“不知道能不能承受更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