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犹记自己第一次送琴酒到酒吧的时候,没眼色地跟进去还坐在了大哥的旁边,在一阵死亡逼视中流着冷汗逃开,这才明白‘去酒吧’的潜台词是‘到地方就滚,别来烦我’。
目送着琴酒离开,车上的气氛顿时一松,伏特加此刻非常感谢这个地方的存在,顺便也在心里默默感谢了一下即将替他应付大哥的白苏维翁。
冤大头麻吕小春并不想接受这样的谢意。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从酒吧进来,她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然后立刻恢复成笑眯眯的模样。
“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她像是看不到酒吧里寥寥的几名客人被琴酒的气势吓得噤若寒蝉,亲切地抬手打了个招呼。
琴酒冷凝的神情在对上麻吕小春的视线后奇迹般地稍微缓和了一些,步伐一顿,刚进门时的气势汹汹烟消云散。他照例在吧台前坐下,面前立刻被摆上了一枚玻璃杯,盛满了金黄色的酒液。
不是麻吕小春平时为了恶作剧调配出的鸡尾酒,或者低度数的酒饮料,而是真正的精酿烈酒。
喝多了会醉得很难看的那种。
所以赶紧喝到头昏脑胀滚蛋吧。
麻吕小春微笑着看着男人拿起杯子,在心里抓狂地揪着头发腹诽道。
不过这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她知道琴酒不可能在外面喝醉,酒精会麻痹大脑,延迟反应速度,甚至连微醺的程度都是不被允许的。
不过今天他喝酒的速度倒是比往常快了不少。
见他喉结滚动两下,仰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麻吕小春十分迅速地帮他满上。
“为什么不打电话。”
平淡又夹杂着冷气的话让她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是个问句,等她呆楞着消化了好一会儿后,又被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惊了一下。
麻吕小春不确定地观察了下琴酒银发下的神色,换来了不耐烦的一瞪,她强忍住嘴角上勾的欲望,小心翼翼地求证道。
“你特意跑来这里一趟,只是为了问我这个?”
琴酒挑了挑眉,意思是:有什么问题吗?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打破多年来的习惯,在大白天的工作时间冲到酒吧只是为了问麻吕小春为什么晚上不联系他这件事有多引人遐想。
而作为同样没什么常识的人,被他质问的人则完全沉浸在琴酒变相对她低头这件事里,恨不得拿出全副精神抑制住自己仰天大笑的欲望,根本没注意到这背后藏着什么暧昧气息。
从某种角度来说,算是十分相像了。
麻吕小春侧过身用喝水的动作掩饰,对着杯子哼哧哼哧了半天,勉强稳住脸上淡淡的表情。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睡得比较早就忘记了。”
提到睡,她这才注意到琴酒脸上那一对非常吸睛的黑眼圈。
这个人好像天生就不适配什么浓烈的颜色,不仅头发是清透的银,皮肤也白到不像一个在烈日暴晒下训练过的人。
从麻吕小春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样,在长大经历过一次身体改造实验后,体能大幅度提升的同时,本来还算健康的肤色彻底退化成了病态的惨白。
这样的肤色配上青黑色的黑眼圈,活像是三天三夜没睡又被人当头打了一拳,竟然显出几分憔悴来。
麻吕小春下意识地皱眉凑近,指尖轻轻地抵在了眼圈的边缘,传来了些许柔软微凉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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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这样了,没睡好吗?”
琴酒顿了一下,慢了一拍向后躲开她的手。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她的问题,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脸上出现这么重的黑眼圈,究竟是几天没睡了啊,如果因为疲劳过度倒下可就是个大笑话了。”
麻吕小春一边嘲讽着,一边飞速按动着手机给伏特加编辑短信,让他去医疗处领一点助眠的香薰。
琴酒瞥见聊天框,表情难看的按下了她的手机。
“别做多余的事。”
麻吕小春试图抽回手,结果手腕上的青筋都爆出了也没能成功。
她翻了个白眼,当着他的面将对话栏里面的字全部删除,才呲牙咧嘴地揉起被捏出一圈红印的手腕。
切,还是一样的厌恶示弱。
最好一直睡眠不足到晕倒出丑吧!
琴酒端酒的动作一顿,眼神倏地锐利起来飞了过来,“你在想什么令人不快的事吧。”
“没有哦。”
麻吕小春回给他一个十分情真意切的假笑,不再理会这边,自顾自地整理起架子上的库存来。
少了她的声音,吧台的这片区域只剩下玻璃杯底偶尔落在红木桌面上的碰撞声,和极其细微的吞咽声,她背着身假装认真地看着酒水的数量单,耳朵却下意识地竖起捕捉着身后的动静。
等觉察到自己的行为时,麻吕小春又突然不爽了起来,记录册子被翻的哗啦哗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