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晚是我自己穿好了浴袍,回到了床上?
陆今不解。
如果是那样的话,裹着浴袍睡了一整晚,应该不会这么干爽才是。
脑海中闪过一片零星的记忆,她记得自己在浴缸里看微信,然后呢?就这样自己回到了床上睡觉吗?那,手机呢?掉进浴缸里了?
陆今一惊,立即去找手机,发现浴缸中已经凉透的水里什么也没有,再往房间里找,手机好端端地放在床头。
将手机握入手中,陆今有些不解地思索片刻,打算将手机解锁。
可是,手机没有像平常一样直接用面部解锁就能开屏,而是要输入密码。
手机重新启动过?
陆今握着手机满心的不解。
不过,偶尔没有重启也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解锁。可是……
她始终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从小到大,这种模糊的感觉时不时会出现,去看过医生,医生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已经有段时间没发生过了,没想到记忆力缺失的毛病还是如影随形。
让她尴尬的是,现实里的事容易遗忘,梦境却愈发清晰。
昨晚再次潜入她梦里的那个人对她为所欲为的细节,见鬼的清晰。
此刻自己还在那个人家里,陆今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以免一会儿下楼见着本人了不小心透露出奇怪的情绪。
陆今一边洗漱一边惦记着小董的安危,给小董打电话,小董没接,她便发了微信过去问他怎么样了。
随后想了想,又给楚芸发微信,试探性地问她今天的工作安排,楚芸一时也没回复。
陆今脱去了睡袍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特意闻了闻,确定还是香香的,便往楼下走。
白□□辞家总算有了点光,整体感觉也柔和了不少。
只是依旧没有人气儿,宛若一个被布置过的洞穴。
陆今沿着楼梯往下走,走得很缓很轻,完完全全是位小心翼翼的客人。
等她走到旋转台阶的一半时,看见了坐在那没靠背的沙发上的主人。
昨夜在梦里肆意将她颤抖双膝分开的女人,此刻正知书达理地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正在安静地阅读。
朝辞手中的那本书书页泛黄得很醒目,有点儿磨旧的牛皮封面从书页外露出一点儿边缘,看着像是一本被保护得很好的古籍。
没有靠背的沙发自然没有舒适度可言,而朝辞坐在那儿背脊挺直,长发垂落,遮去了她一半的脸庞,却遮不去她柔和温雅的气质。
陆今想要向她打声招呼,毕竟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可看她一大早就在看书且看得这么投入,没好开口。
幸好朝辞没让她尴尬地站在原地。
“桌上有早餐。”朝辞的目光没有离开书本,依旧用侧脸对着她,“陆小姐吃完该去工作了吧。”
就是这声音。
陆今捏了捏自己的衣角。
昨晚在梦里就是这声音一直磨在她的耳畔,轻声细语,诱惑着她乖一点,再张大一些。
不同的是,梦里的那个声音轻浮放浪,而眼前这人甚至不屑多看她半眼。
陆今暗暗喘了两趟,克制着自己将梦中情节自动和朝辞对号入座的自作多情。
应了朝辞一声之后才发现,朝辞穿的是她昨晚穿的同款睡袍。
餐桌在沙发的左侧,巨大的落地窗前。
挑高的落地窗足有七米高,极简的黑色窗套就像画框,将院子里诗意盎然的美景框在了里面。光影从树后透进来,影影绰绰。
陆今走近餐桌,发现灰色岩板面上只有一杯咖啡、一份意大利面、一枚煎蛋和已经切好的只够一人吃的奇异果。
陆今微微侧回脑袋,偷瞧朝辞——她是已经吃过早餐了吗?
看上去朝辞并没有想和她攀谈的意思,陆今也不好辜负她备餐的美意,只好说了声“谢谢”,安静地一个人进食。
意外的好吃。
从食物的温度来看,做饭的人拿捏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入口之后的美味也在告诉陆今,为她做早饭的人非常用心。
陆今从窗户玻璃的倒影里看着朝辞,心道:这是她亲自为我做的吗?
陆今安静地吃着饭,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之后她发现早餐的分量刚刚好,就像是为她的胃量身定做的一般。
又是这种熟悉的,被细致体贴的感觉。
陆今正有点儿出神,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楚芸的电话。
“喂?楚姐。”
“宝贝!你在哪儿呢?!我敲你家门半天也没人应,别告诉我你不在家啊!”
“我……”陆今看了眼朝辞的方向,见她合上书,似乎要站起身来。
“我有点事,现在不在。”陆今没有对楚芸说实话。
“啊?这个点钟不在家?你昨晚没回来?”
陆今下意识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七点刚刚过五分,的确太早了些。
“我回家陪妹妹了。”
陆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余光里感觉朝辞向她的方向看了眼,她有点心虚,没看回去。
“妹妹”将书合上捧在手里,往自己的卧室去,很体贴地给她留下更多空间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