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苜。”
怀里人滚烫的体温几乎要将朝辞的魂魄融化。
她专注的眼眸里倒映着朝辞诧异的脸,久久凝视着,在朝辞的脸庞上找寻着什么,似乎无法相信眼前太过幸福的景象,仿佛置身梦里,焦急地确认:
“苜苜,真的你吗……”
陆今才用颤抖的声音说了这短短的一句话,便调不成调,眼眶里蓄满了大量的眼泪,顷刻之间滚滚下。
朝辞一时间竟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
“今今?”朝辞试着唤了她一声。
“苜苜!真的、真的你!”
陆今听妻子呼唤自己,迫不及待地上前,这一下扑得更猛更迫切,将窗台边的一盆花给撞倒了,花盆登时裂出了一缝隙。
陆今所有的注意力都还在朝辞身上,只余光之中瞥了花盆的裂痕,伸出一只手来将花盆握住,扶。
待她手离开时,方才裂开的那痕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修复了,只留下了一片淡淡的绿『色』荧光。
朝辞目不转睛地垂眸看那花盆。
这今今的治愈能力,对万事万物的修复法力,一直蕴藏在她身体里来自远古的强大能力和本能的良善。
这今今,和她相爱区区百年,却离散数千年的发妻。
“……我。”朝辞嘴角扬起笑容,眼泪却潸然下。
自那一世迄今一千多年了,大多数时候她对今今言,一直都只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的爱人从来能认出她来。无数次她看着今今一步步地远离自己,连挽留的资格都有。
这千年来的第一次被回应,让她压抑在灵魂深处的爱勃然起。
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答案的陆今,在听她这句话,看熟悉的笑靥和泪水时,也跟着傻乎乎地边哭边笑了起来。
陆今握住了她的手尖,学着她一贯的手法,轻轻将她发凉的手指焐热,随后难过又心痛地贴在自己发烫且柔软的唇上。
“你去哪儿了?我处都找不你。”
很明显,此刻的陆今的思绪紊『乱』,记忆根本不知停留在哪一场回忆里。她痛彻心扉的话犹如一把刀,一瞬间让朝辞心疼得发颤。
朝辞咬紧嘴唇,再松开。
她努力控制着绪,让自己继续保持今今最最喜欢的笑容,可一开,语调里满藏不住的心碎。
“我哪儿也去,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
陆今双唇翕动着,从她的指尖抚『摸』她的脸颊,目光在她的脸庞上流连着,眼泪珠子从一眨不眨的红眼眶里无声地往下砸。
“苜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瘦了这么多,只剩下一魄了……你一定受了好多苦。”
朝辞笑了,又闭上眼哭了。
在今今的记忆里,朝辞从来都有哭过,即便摧心剖肝的惨痛也从未让朝辞流过一滴眼泪。
陆今眼睫清晰地颤抖着,心满酸楚,什么也顾不上,拉住朝辞的衣领将她的唇带下来。
朝辞被她火热的唇封上的一瞬间,立即回神,含糊:“今今,不可以!”
“让我为你治疗。”陆今纠缠着她,“我不能放任你这样虚弱下去。”
强烈的清甜气息从陆今的唇间释放,朝辞被噬心蛊啃食的心立即被修复。
朝辞还未来得及感受噬心蛊给她带来那习以为常的痛苦,便被陆今的灵气完全覆盖。
糟了。
朝辞非常直接地感受陆今身体里那从远古走来的强大力量,在以难以预计的速度疯狂复苏。
陆今靠近一寸,朝辞就后退一步,紧密地缠着她发烫的唇。
经过无数转世,被封锁了元神的陆今都能释放让朝辞无法招架的诱人气息,此刻疯狂复苏之下的亲密接触几乎要了朝辞的『性』命。
邪咒在催着她饥渴难耐的神经,让陆今血肉的香味几乎化成可见的气流,不停地挑衅她的感官,同时噬心蛊也变得几近癫狂。
所有的诱『惑』和剧痛在她的心横冲直撞,即便如此,她也无法推开陆今,更抵挡不了爱人的主动。
每一个吻都惹得她浑身起火,神志都要被她的香气搅散了。
朝辞也试过要挣脱她,可陆今实在缠得太紧密,要用力的话只怕会将陆今弄伤。
朝辞几乎要被这久别重逢的吻弄醉,喘着气,眼神都『迷』离了。
忽然,那个遥远的声音如一惊雷,劈她的脑海里。
你——
一次又一次害死了她!
要元神彻底觉醒,命格将无法扳,天罚就在眼前!
“今今!”朝辞突然睁开了眼睛清醒了过来,捏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了一段距离。
望着陆今的眼神依旧失焦,气息也还能喘平,她发自己的脸颊已经被陆今吻成了桃粉『色』,一双狐狸眼尽显娇媚。
“不可以继续了,真的不可以了。”
她垂下,被陆今催起来的热意还下去,冷汗已经沾湿了后背。
“为什么?”
陆今还在往她的怀中挤,手撑在朝辞身后的窗台上,微微昂起,溢满温柔的眼底里只有朝辞一个人的影子。
朝辞知此刻今今的元神已然觉醒了一部分,但肯定还彻底醒转,不然的话她必定会察觉所处的环境非常陌生,追自己身处何处。
很明显,她的元神或许只被激活了某一小部分,强烈的神识一瞬间覆盖了凡人的大脑,『操』控了陆今的行动,牵制着她的肢体,本能地依照记忆的惯『性』行事。
陆今的觉醒幕后之人想要的恶果……
趁在还有彻底沦陷,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待陆今再要上前的时候,朝辞深呼吸索『性』闭上眼,不再去看她,迅速用屈起的指节轻敲在陆今的眉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