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院的方向,庭院的灯照在没有上锁的口。
她扫清了一切阻碍和干扰,保护着今今站在了岔路口。
今今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通往一路幸福顺遂的大好前程,而另一条路如履薄冰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今今甚至不道自己还有另一条险路可以走。
我只会给今今带来痛苦,让她受伤。
可是……
朝辞咬住下唇,忍着情绪的反复。
可是即如此……
陆今看着苏义升的脸,明明已见过好几次了,可为什么当凝视着他的时候依旧觉得陌生?
而有些人,即冷淡即疏远,也好像认识了千万年。
不对……
“可以吗?今今?”苏义升就要握住陆今的,陆今就像是被烫着一般迅速缩回了。
苏义升尴尬一时愣在原地。
陆今站了起来,向屋子快步去:“请你不要叫我‘今今’。”
不对,不对,一切都不对。
她进屋的时候将小花园的冷空气带了进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勉强提起笑容对大家说了句“祝你们玩得开心”之后,往三楼卧室去了。
赵钰看她这副模,心有所思忖,很快提高了声音对来宾们说:“小陆跟剧组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哎,可真忙,咱们吃着聊着哈别等她了。”
陆今都没发现自己没进电梯,神情恍惚间徒步上了三楼。
我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可是们都在哪?
陆今感觉自己被密不透风的墙紧紧围着,让她焦躁万的失去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觉,她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此刻的痛苦有其合的根源,浮萍般无依的摇摆,让她心急如焚。
陆今心慌发痛,要来不及了,有什么事就要彻底错过了。
她撞入卧室,心猛烈地跳动着,后背和额头上都蒙了一层热汗,眼前甚至在发白。
她心神不定地走铜镜前,看着镜子中有些变形的模,仿佛是另一个人。
那枚血『色』的宝石依旧安静地放置在铜镜边上,散发着致命的美,吸引着陆今想要将戴上。
来,触『摸』我,戴上我……
说起来陆今已不记得这枚戒指是怎么得来的。
就像是她这混『乱』的人生。
她不要再被反复的情绪牵引,她要自己确定方向。
陆今立即地将戒指戴上了。
在戴上之初,陆今没有感觉任何变化,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居然发现铜镜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和自己万相似,却又不同的人。
陆今一哆嗦,本能地后退:“你……是谁?”
铜镜的人长得几乎和她一模一,就连耳朵上的小红痣都如出一辙。镜中人周身散发着莹白的光,神情落寞,抬起,抚在镜面上。
镜子的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甚至没有听她的话,这不是即时景象,而像是一段记忆,一段只有陆今戴上了戒指才会在铜镜出现的记忆。
“别忘了她……”那人双唇翕动了片刻后,开始自言自语,才刚刚开口说了个字,忍不住落泪,声音也哑了,“别抛下她……她明明那么害怕寂寞。”
……
雪越下越大,落在庭院灯上落在树枝上,纷纷扬扬地落在朝辞的脑袋上、肩上,层层叠叠地落在她的眉她的睫上……
落在陆今的命簿上。
朝辞坐在这儿不道多久,不言不语也不动弹,她身的火种早就熄灭了。
直……
“苜苜。”
朝辞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万熟悉,呼唤过她千万次的声音。
像是太过熟悉太过期待之后产生的幻觉。
“苜苜。”
那个人踏着雪走自己面前,用指尖绾起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抚『摸』她冰冷的耳朵,落下一簌轻盈的雪花。
朝辞艰难地抬头,在白雪茫茫之中,看见了在不断喘气的陆今。
居然不是幻觉。
“今……今?”朝辞的声音单薄无力,一双血红的眼睛带着讶异,布满了眼泪。
她不敢相信心心念念的人真的出现在眼前。
她很快转换了情绪,也改变了称呼,撑着沙哑不堪的声音,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濒死之人:“陆小姐不应该,在,生日会吗……怎么会过来。”
陆今直视着她:“你不希望我来吗?”
还没等朝辞回应,陆今接了一句:“不希望的话,为什么要将戒指留给我,还打开着庭院的?你在等我。”
朝辞胸口起伏了一番,垂下眉眼。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吗?”陆今不让她躲避,靠近她,“你不是说让我别再离开你吗?为什么又要让我忘了你?”
陆今掌心的热度温暖这具僵冷身躯的同时,朝辞的眼泪随着她的话一同掉落。
今今还是想起来了。
她果然很厉害。
“对不起……”朝辞眼泪一颗接一颗,她终没法再戴上事不关己的虚伪面具,内疚、难过、不舍又悸动的情绪此刻全都写在她渴望的脸上,“我将你的人生放回了你的,你可以选择往任何方向走,可是,最后……我还是痴心妄想着你能选择我。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那些跟着陆今一块儿了家的戒指、铜镜和花『毛』茛……全都是朝辞默默爱着她的证据。
相爱的信物被朝辞无声地留在了陆今身边,那是她压抑的、隐秘的爱。
“这怎么能算自私?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如果你都算自私,那我呢?无论如何我都不该遗忘我们的过去……”陆今也跟着她一块儿哭了,“我终道为什么在看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无论转世多少回,无论换多少副身躯,我爱你的心从来没有死去。”
她迎面抱住朝辞,吻她的眼泪吻她的唇,指伸进她的发丝,将她整个人搅热。
“我爱你,苜苜……”陆今腿坐在她的腿上,启开她的唇,不顾一切地与她深吻,“我爱你……我爱你,让我爱你……”
朝辞根本无法招架陆今的热情,就连心头的噬心蛊都在这一刻被陆今突然点燃的激情燃爆。
朝辞环着陆今的腰,扶着她的后脑,紧紧拥着她,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夹在她们俩之间碍事的命簿被陆今抽了起来,半眼没看抬一扬,抛空中。
覆盖在命簿上厚厚一层雪落掉落,书面上的字迹清清楚楚。
一条生路和一条死路,全都无法往下延伸。
陆今选择了第三条路,属她自己的路。
命簿在空中砰然自燃,变成一团火球在漫天飞舞的冰天雪地燃烧,很快落了雪地,升起一缕稀薄的烟,被风一吹,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