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机场跑道?”
听到方军长的命令,徐团长瞪大了眼睛,他环视了一圈身后的机场,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现在?”
他的阵地在机场外围阻击鬼子,但鬼子的炮火依旧不断的落在机场内,这导致跑道受损非常严重,一连串弹坑遍布跑道,而他们又无法压制鬼子的炮火,只能任由鬼子继续炮击。
现在鬼子的炮火依旧在继续,估摸着第五轮进攻恐怕即将开始,此时炮弹依旧源源不断的落在机场内。
也就是说,他们要冒着鬼子的炮火,顶着鬼子的进攻维修机场跑道。
这座机场,到是什么情况?
鬼子不计代价的进攻,一天之内连绵不断的进攻五次,还都是大队级集团冲锋,自家军长也是命令不计代价的守卫?
难道,部队能不能守住衡阳,就看这座机场?
还有。
他们是谁?
“对。”
方军长咬了咬牙,对他身后的警卫营以及他召集来的人说道:
“不计代价修复机场,立刻,现在。”
独立团的飞机已经起飞,一个小时后就会降落,他必须保证机场能够降落飞机。
这是衡阳唯一的机会了。。
他麾下第十军只有一万七千人,补给也不足,援军一团散沙,支援遥遥无期,鬼子有五万五千人,兵力会越来越多,根据他掌握的情报,以及鬼子总兵力能达到十万人。
实力差距太大了。
没有独立团的支援,他拿什么守住。
而且,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他感觉到,在美国人停止对日本轰炸,并开始撤退之后,果脯似乎也有一种声音,打算放弃一些地盘,退守山城地区,促使日本人和他们拼死拼活,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既然如此,那就不怪他了。
他不予许长衡地区数十万平方国土,近千万国民成为弃子,就如同当年的花园口。
“是。”
身后的警卫营营长立刻带人开始维修机场。
此时,鬼子炮弹依旧源源不断落下,好在鬼子的主要炮击地点都是外围阵地,落在机场内的炮弹不多,维修工作很顺利。
“这个机场,是我们守住衡阳唯一的机会。”
方军长看着眼前的徐团长,补充了一句。
“团长,军长。”
还没等徐团长说话,突然,一个传令兵冲了上来:
“鬼子又冲上来了。”
“他娘的。”
徐团长是方军长手底下的老兵了,看到自家军长的眼神,他顿时明白了。
作为团长,他自然能清楚一些事情,和果脯一同抗日的那伙人如今飞机大炮坦克齐全,装备只豪华连堪比美国人自己的部队,果脯远征军都远比不上。
而松县,距离衡阳四百多公里的松县,出现了那伙人的身影。
他当即抽出自己的配枪:
“弟兄们,跟我冲。”
“等一下。”
方军长叫住徐团长,走上前,握住徐团长的手,将自己的配枪塞给他:
“一定要守住机场。”
鬼子四面包围衡阳,攻击方向未定,导致他不得不四面布防,兵力严重不足,但挤一挤之后,他还是能抽出三千多人来守卫机场。
他其实还有一个营,五百多人的预备队。
但这个营,是准备独立团飞机降落的时候使用的,那个时候需要将鬼子打退,给飞机降落空间和时间。
“是。”
徐团长抓紧局长递过来的配枪,看了一眼冒着炮火修复机场的战士们,以及衡阳留下来的志愿者们,深吸一口气,狠狠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向阵地。
与此同时,炮火逐渐停歇,远处,一排排鬼子呈现散兵线向机场冲过来,宛如一波波黄色浪涌。
惨烈攻防战再次触发。
一个小时后,在徐团长亲自带人组织白刃战下,鬼子的第五次进攻再次被打退,阵地前,留下了一具具鬼子尸体,当然,也有三十团战士的尸体。
从数量上来看,三十团的还要多一些,火力弱势,缺乏坚固阵地,这一仗衡阳守军打的很艰难。
“狗日的小鬼子。”
眼见鬼子宛如潮涌般退去,徐团长从一个旧弹坑中爬起来。
他军装满是破洞,浑身脏兮兮,栗色的泥土夹杂这血迹的红色,狰狞而萧瑟。
日常骂了一句小鬼子之后,他吐出嘴里的泥土,收好军长给的手枪,瞅了一眼身边的新弹坑,然后伸手拔掉了插在左臂上的弹片。
在鬼子撤退的时候,鬼子无缝展开炮击,一枚山炮炮弹命中了他身边十几米距离,虽然他及时躲避在一旁的弹坑内逃过一劫,但左臂还是被一枚弹片命中。
好在这是一枚被爆炸激起的弹片,杀伤性不大,仅仅刺破了一点肌肉和表皮,取出弹片后,徐团长自己用纱布包扎。
“各营统计一下伤亡。”
组织部队撤退到后面的防炮洞之后,徐团长命令参谋统计伤亡。
“团长还活着的,大约九百五十人,团部警卫营还有三百人。”
仓促之下,参谋只能统计出一个大约的数字。
“狗日的小鬼子。”
听到数字,徐团长再次破口大骂。
短短大半天时间,六个多小时的战斗,他一个近两千人的团,就只剩下一半了。
“把重伤员送去城里。”
看了一眼再次陷入炮火的阵地,以及远处逐渐靠近的鬼子,徐团长咬了咬牙,再次拔出了军长送的配枪:
“再通知下去,三十团只要是能动的,都给老子拿好枪,子弹上膛·····”
·······
同一时间。
“报告,衡阳守军在修复机场跑道。”
横山勇也收到了前线的观察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