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荣妃娘娘现在巴不得让这钟粹宫里的住的贵人、常在、答应们都齐齐被送子观音给青睐来了,一朝侍寝下月就可以被太医们诊断出身孕,她也好借此机会行使她钟粹宫主位娘娘的权力,能够仔细挑选抱养一个健康的小阿哥放到膝下抚养。”
“通姐姐,你也在这紫禁城里待了这么多年了,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在皇上心里肯定是有一份情分的,往事再回首除了让人心生痛苦和遗憾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容易蹉跎了当下的好时光。”
“我劝姐姐不如现在打起精神,对自己好一些,找个好太医仔细地调理调理身子,把身子给调整到最易受孕的状态,只要姐姐有机会侍寝肯定能够再次怀上孩子的。”
“皇上的能力还是可以的,姐姐你要对他有信心,只看重他的能力,莫要将他放在心里。”
通贵人能听出来万琉哈氏是非常真诚地在规劝她,她前面听着她的话,还觉得挺有道理的,谁知话锋一转到皇上身上时,看着平日里性子最为稳重的定贵人,用着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没那么正经的话,一时之间没能忍住,直接“扑哧”一声就被逗乐了,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小声地在万琉哈氏耳畔说道:
“那么按照定妹妹这说法,皇上可有点儿惨啊,在这后宫里只是起了一个播洒种子的作用。”
定贵人看到通贵人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也同样低声对着她眨眼笑道:“通姐姐,这可是你自己脑子中蹦出来的想法,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话啊。”
通贵人看着万琉哈氏难道的俏皮动作,嘴角也不由得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这些年里她心中一直被丧子之痛困扰着,经常会梦见那两个早夭的可怜孩子,总是会半夜里在梦中哭醒。
眼下被定贵人一点拨,她心中倒是轻松了几分,抬起头望着东墙窗外盛开的正好的玉兰花,轻声说道:
“我也不瞒妹妹,在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里待了十几年了,亲身经历了波谲云诡的后宫生活,到如今我也有些倦态了。”
“年轻时我什么都想要,野心也大,一直想着要多多生下皇子,为了能给自己挣下个高位份,为了以后可以体面地出宫养老,为了家族有个光辉灿烂的前程。”
“可是如今一年又一年的,日子渐渐过去了,年纪大了,没了两个孩子,我的心气儿也快被磨没了。现在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挺希望能生下一个乖巧的小公主的。若是以前这种想法我是绝对不会有的,可是现在宫里有公主学院了,宫外也有准额驸训练营了,公主们的日子相比较之前的公主们来说,好过多了,倘若真的能生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公主也是挺好的,起码我不用担心她以后会卷入夺嫡的风波里,也无需心疼她过度受制于养母,替养母的儿子在朝堂上抛头颅、洒热血地冲锋陷阵、到头来累死累活地为他人做了嫁衣,还未必有个好前程,这样子的生活想想都觉得累啊,还是养公主好,平平淡淡的过完余下的半辈子。”
万琉哈氏看着通贵人说起这话时,半分勉强都没有,显然是心里真实的想法,也顺着她的目光往窗外瞅,看到在灿烂太阳光的照射下,娇嫩漂亮的玉兰花也染上了一丝金光,她抬起自己的手轻拍着通贵人放在床边的手背说道:
“余生还很长,妹妹相信姐姐你定会如愿的。”
两人相视一笑,倒是没有再多说孩子的话题,开始谈起了今年的玉兰花开的有多好……
一晃眼,四日匆匆而过。
三月十八这日,是皇上一十九岁的万寿节,虽不是整寿,可因为三藩之战胜利了,今年这场万寿节也办得声势浩大。
上午时,群臣们在太和殿献贺礼时,其余朝臣的礼物都很正常,唯独到赫舍里一族时出了些状况。
康熙高高地坐在御阶之上的龙椅上,身穿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挺有兴致地挨个扫了一眼今年群臣呈递上来的贺礼。
当看到往年赫舍里一族都是给他送外形精致、价值不菲的金贵玩意儿,今年则一反常态地送上来一竹筐他不认识的红皮植物块茎,不由嘴角抽了抽,觉得果然稳重的噶布喇去世了,索额图这老匹夫就开始自由自在地放飞自我了,怎么憨批怎么来,他都不觉得自己送的这一竹框东西和其他人价值千金的贺礼放在一起,显得太过掉价了嘛?
站在索额图身旁的纳兰明珠看到赫舍里家的礼物,眼皮子也控制不住地狠狠跳了一下,不知道索额图这回是吃错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