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沅随后还真的又拍一张。

“发给你那些朋友们看？”

“你有他们号码？”封覃眯眼。

“没有。”齐沅耸肩。

“你自己留着当手机屏保吧。”封覃给出他的建议。

“你想得美！”齐沅拒绝。

封覃哈哈哈地笑起来。

“专心点，一会我投诉你。”齐沅放在封覃膝盖上的脚动了一下。

封覃摁住齐沅的脚。

这里是学校里，还是人来人往的人工湖，但两人旁若无人地怎么看都在做着親密的事。

封覃不是这个学校的，不担心有人认识他，齐沅这里，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他，不过齐沅也并不是那种还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他从来都是为自己而活。

齐沅被按脚按得很舒服，都想给封覃一点小费了。

封覃电话响起来，齐沅听到后自发拿开了脚。

按了一会，封覃是真的人不可貌相，齐沅感觉他的脚瞬间就舒服不少。

封覃站起身走到一旁接电话，是手底下公司的人打来的，不算特别急的事，征询封覃的意见，封覃边和对方说话，视线边盯着齐沅，可以说在一心二用。

湖边的围栏是铁链模式，由半人高的石墩连接，铁链上下两条，中间空荡着，封覃靠在一根铁链上，铁链看着粗大，却在细微摇晃。

封覃身高腿长，就站在铁链边，齐沅盯着封覃身后的湖面，水波荡漾，冰冷的水，一个镌刻在齐沅灵魂深处的印记冒了出来，水像是从四面八方涌上来，随时要吞没水边的封覃。

齐沅起身就猛地走上去，一把抓住封覃的手。

他想和封覃说不要这样靠着，危险，可话没出口，咚的一声，有东西掉落水里，溅起一道水花。

封覃手里的电话没拿稳，直接掉落到了地上，更是在一个弹跳之后，落到了水里。

封覃眨眨眼，一瞬间有点不快，不知道齐沅这是怎么回事，忽然上来抓住他的手，正要开口问齐沅原因，齐沅低垂眼眸道歉。

“抱歉，我下去给你捡！”说罢齐沅就翻过了铁链，要往水里跳。

封覃一震，忙把齐沅给抓住，将人抱到铁链里面，他盯住齐沅，被齐沅脸上的表情给惊到，齐沅眼底的光骤然消失，只剩一片死寂，暗沉的死寂，犹如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一般。那甚至给封覃一种错觉，齐沅好像没有生命力一样。

“你做什么？”封覃担忧质问，一个手机而已，掉了就掉了，齐沅跳到水里给他捡手机？

这个湖看起来就深，站在岸边完全看不到水底。

齐沅整个人忽然一晃，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

“我去找人给你捡手机。”齐沅转身就走。

手腕让封覃给紧紧拉住。

“不用，一个电话而已，我还有。”说罢封覃还真的又从身上拿了一个电话出来。

他有两个电话，只是一般就用一个，另外那个不怎么用。

“……以前有一次出了点紧急的事，我手机又刚好被摔坏了，那个事之后我就随时带两个手机。”

封覃扣住齐沅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觉得齐沅还是远离水面一点好。

齐沅最好别接近这种湖泊。

封覃拉着齐沅，两人离开人工湖。

封覃没有松开手，一直拉着齐沅，另外一只手则拨了个号码出去，让那边司机和刚刚跟他聊的人联系一下，他手机掉了一个，一会他们再聊。

挂断电话，封覃担心着齐沅，齐沅低垂着眼，一脸的自责，为刚刚弄掉封覃的电话而自我怪责。

封覃抓紧齐沅的手：“一个手机，不值几个钱，要是你真的跳下去，那对我来说才真的是巨大损失。”

齐沅抬眼，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微微泛红了，他皮肤本来就比常人还白几个度，薄薄一层，血管都隐约可见，此时又这样流露出柔弱的一面，封覃倒是忽然觉得是自己的错。

一个手机都没拿稳，被齐沅给抓一下手，就掉到水里。

“你不用自责，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别想它了。”

封覃站到齐沅面前，目光定然地注视齐沅。

齐沅紧抿着唇，他无法告诉封覃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去抓封覃的手。

“对不起。”还是道歉。

其他的话，齐沅没法说。

封覃拧紧眉头，以前的齐沅好像不这样。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整个人偶尔会透露出来这样摇摇欲坠的一面，好像将自己给放进了一个灰暗冰冷的地方，而其他人他也拒绝别人的靠近。

“齐沅，我现在离开……你是不是就会开心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会离开。

齐沅错愕看着封覃，随后他从封覃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那是他吗？

完全暗淡无光的眼，像是彻底没有魂魄没有希望似的。

不应该的，他不该是这个样子。

齐沅扬起唇，随后璀璨的光，一点点在他眼底亮起来。

封覃看着这一幕，犹如一个魔术般。

转瞬，齐沅就满目染上桀骜又张扬的笑。

“刚刚的那个我，你就当没有见过吧。”齐沅说。

他瞬间就走了出来，现在这一切是真实，不是虚假。

他不该总是让上一世的悲惨把这一世也给沾染。

重活一次，要是还继续重蹈过去的路，齐沅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封覃被齐沅的明亮也给感染到，他笑：“好。”

“快上课了，一起？”齐沅主动做出邀请。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既然齐沅都说了，那也本来是封覃的主要来意，肯定是跟着齐沅一起去教室陪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