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个人还是没休息。
卷王无处不在,哪怕是黑夜也要加紧调查,也许是这个安全事件触动到所有人的内心了吧,生死永远是公共安全的警戒线。
迟早枝像一个被带着转好几圈的人。
她那么坐在休息室外。
调查人员从窗户看到了这个一小只,什么人会到达这种地方呢。肯定是被别人带坏了,或者纯纯误审。她从办公室出来,拿了珍藏三十秒的牛奶给这位可怜人了。
迟早枝抿着嘴。
她的手离这个杯子一步之遥。
这位姐姐问:“怎么过来的呢?看样子你年纪不大,家住在哪里呢?”
迟早枝扬起笑脸说:“在可爱的地方。”
姐姐迷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可以和我聊聊的。”
能说出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的人,恐怕家庭过得有点伤痕吧,姐姐怕就是怕这一点。
迟早枝回想了下,带着点漫不经心说:“因为一些无聊的人,就被带到这里了。”
姐姐不吭声,她停顿了好长时间才说:“你是不是在逗我笑啊?”
这下完了。
姐姐好像真的是个新人。
还没到迟早枝解释,或者是即将说出什么,里面便传出声音,她就要进去了。她的衣服很不社会化,就像散漫的某种青年人小团体,这么走了几步。
迟早枝停下来了,她转过身,把那杯牛奶一饮而尽,下巴是一种漂亮的弧度。
她好像收到了陌生人的好意。
姐姐就这么看着杯子从有到无。
她叹了一声。
好乖,也好绿茶。
审判室内,大家都在期待着如何惩罚,也期待这个人的表现。抓一个没有准备的恼怒的放炸弹的人是容易的,虽然没有伤到什么人,但是异能处的还是生气。
他们的理由是——
万一异能处的人是普通人呢?
如果是普通人,那栋大楼里的异能者就抵挡不住炸弹了。如果是普通人,肯定有异能者受伤。
迟早枝坐在一个方方正正的椅子上,她不太乐意,所以神情算不得好,总带几分敷衍和不在意。
她不是讨厌公众场合,但是无聊的走过场一样的审判真让人难受。
也许真的要厉害点。
很难说迟早枝最近的状态,她像是一个曙光线的冲刺者,恨不得把所有筹码都压到“努力一点就好了”这种思想上。
吴远老师不在这里。
审判的环境是白色偏灰的光,审判的人穿着黑色的制服偏着头开始问她,“怎么在发呆?”
“没有。”
迟早枝一句话简单地带过。
外面的几个人看到这幅景象,一个个人都凑过来,然后叽叽喳喳开始讨论。
“凭什么这样啊?”
“这两个人是不是认识?坏女人是不是要逃走?”
“啊——”
“给个解释呗。”
那个姐姐守护了一下纪律,很严肃地对这些人说,“你们什么都没听到,在这里诬陷别人做什么?”
她知道。
这个案件的其中一个人说是喜欢害死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这句话可把某些人气跳脚了。
不过这位审判官和别人不一样,他尤其冷静,笑容是他的面具和武器。
他只问一句:“迟早枝在哪里?”
念着这个名字时,姐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审判官眼睛里好像有了……有了让别人猜疑他们是好友的那种情感。
肯定认识吧。
……
“不认识。”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只是住在那里几天,要和未来的同事见面。”
审判官不吭声。
迟早枝说完这些话也当个漂亮木偶了,她不看别人,就那么坐在那里。如果再厉害一点,现在可以直接跑出去,当个哈利波特世界观的小精灵了吧。
两个人对视着,迟早枝忽然握了下自己的手,她的眼神从上到下扫描了一边对方,而后不再多说。
她站了起来,走到外面对围观者说,“换一个人。”
审判官在屋子内,开门的灯光闪了下他的眼,以至于他停止了翻档案的动作,像是没懂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他问了下,“什么?”
迟早枝直视着对方,她走进了些,审判官也退后了一步。
他……
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体会到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等他们冷静下来,就要说——我要开始闹了。趁这段冻结时期,审判官忽略了场外因素,他又问了一句话。
“你确认自己是没有犯罪嫌疑的吗?”
如果不是,就别离开。
他的语气是漫不经心的挽留。
迟早枝察觉到了对方的暗示,但她再次重复,话语的对象却换了个人,“请你避嫌,我要被别人审问,不打算和你继续交流。”
这里很乱,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程序。
因此,江野望笑了起来,他不再故作严肃。
原来他们是彼此避嫌的关系。
迟早枝扯了下笑容,而后评价,“看来这个地方真的宠江学长呢,看样子你过得不错。”
江野望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用一只手捏住自己的鼻子问,“是谁酸了?”
他这样杠一下,舒服完了又使出旧招数。
“学妹,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江野望,什么低级杠精。
除了杠精,别的皮都套不上。
……
换一条路,当绿茶更是痴心妄想。
好一个江野望,怎么从大学校园到了这里来当审问者。
但江野望好像不太甘心,他弯起了唇角,“我呢,也是你的某种程度上的学长吧。学妹怎么对我那么不一样呢?”
迟早枝轻挑起了眉尖,“学长不会一辈子在这里工作吧?哪天我的狂热粉一不小心把你炸了,那可不要难过哦,只能说天道好轮回。”
邻居江野望给过她感动。
学校的江野望给过她寂静的支持。
现在呢?
迟早枝从不去思考原因,她只看现状,只做决定。然后,江野望就看到一群人从外面进来,有人接替了他的临时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