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

“！”毕然睁开了眼睛。

胸口有熟悉重量，他抬起手，摸到了毛绒绒的脑袋，向下探去，是脑后细长的发辫……

“唔……”神经束被轻柔地触碰，传来软糯的轻呼。

“……夕？”

“毕然！你叫我？”

陆夕立刻直起身，棕色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他，“你醒了！”

是……真的小尾巴？

毕然忍不住再次捏了捏这张和记忆里变化不大的脸。

“不是做梦？”

陆夕眼睛泛红，升起雾蒙蒙地水汽：“疼的……不是卓梦……”

这一次的实验只有十五分钟。

但对于毕然来说，已经在记忆里徘徊了将近一年。

他恍惚了几秒，才猛然紧抱住自己的小尾巴。

告白失败，学园岛沦陷，自己近乎自暴自弃地主动当了人质……就在实验之前，他还想着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而现在，他的小尾巴，竟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夕！”

冗长的记忆中，他只能是一个孱弱无力，被迫旁观的婴儿。

现在，他终于有高大的身躯，拥抱自己珍爱的少年。

“你听我说……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的！”

“毕……然？”陆夕在他的怀抱中微微歪头。

“你不是什么武器！你原名叫陆阳阳，你是个很善良很爱笑的孩子……”

【是我……是我贪玩，害死了妈妈……】

“你绝不是什么扫把星……”

【是我要去游乐园，害小辞哥出了车祸……】

“那场车祸，也是别人的阴谋，与你无关！”

【是我扣动了扳机，是我杀了他们，是我……】

“是你主动牺牲，成了终止战争的那把利刃……你虽然杀过人，却也救了更多更多原本会死于战争的生命……多到无法计算！”

【我却连……最后一个小辞哥都保护不了……】

“你还亲手，保护了我……不止一次！”

【与我有关者……】

“夕，有人因你而活……”

【都将逝去……】

“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是为了等你，然后……爱上你。”

……安静。

陆夕的头埋在毕然的胸膛里，听到心跳在“噗通”“噗通”地加速。

兴奋、害怕、紧张——毕然又在告白了。

“我……拒……唔。”

毕然低头，堵住了他的嘴巴。

“唔唔！”

陆夕眨巴眨巴棕色的眼睛，感到眼眶中溢满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他的泪腺似乎失控了。

心脏涨得仿佛要爆开，混乱的信号响彻脑域……

中枢系统也受到了干扰。

果然，终武最多二十年的保质期，就快到期了……

他就要……坏掉了么？

周边的科研人员瞪着实验舱里拥抱亲吻的两个人。

终于有人捂着嘴小声呜咽道：

“怎么回事？有点想哭？”

“呜呜，以后谁说理工男不懂浪漫我和他急。”

“原来脑域开发磁场还有提高情商的功能？！”

“等等，你们一个个感动个什么劲？我们可是恐怖组织！”

说话的被毕然凉飕飕瞪了一眼，闭嘴了。

毕然放开少年柔软的双唇，擦拭他脸上的泪水，感受到指尖的湿润，更加笃定了一个猜测。

“别着急拒绝我好么？”

“可……我的情感脑域已销毁……”

陆夕有些混乱地抓紧毕然的衣摆。

“没关系，直到你确认爱上别人之前……让我爱你就好。”

在场的科研人员哪个不是逻辑满分，一个个黑了脸，用眼神交流：

“情感脑域销毁了，还怎么爱上别人？！”

“毕二少吃定这台终武了！”

“突然觉得有点卑劣？”

“爱情面前，人类就是卑劣的。”

“啧，男人！”

“收好你们的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毕然再次瞪了过来。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是鹌鹑。

“这个可以拿了么？”陆夕指了指毕然头上的半个头盔。

贤者上前收集了最后一组数据，点头。

陆夕踮起脚尖，帮毕然摘掉头盔，下一秒，在所有科研人员的惨叫中，一拳把整台机器轰成了废铁。

“啊啊啊啊！这可是剩下的最后一台！我们现在可没有技术再造了！”

夕对着那堆废铁充满敌意地扬了扬拳头。

毕然看他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亲了亲他的小拳头。

…

“……呵，果然来了。”

蛇的手指，划过代表中央实验室的监视屏幕。

那里，是一片黑屏。

“东西……准备好了么？”

有毒牙安静地等候指令，漆黑的双手捧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

箱子正面，红色的字体写着：ads。

“那么……我们有了钥匙，是时候开启宝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