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秒，秦颂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质问道：“你就是当年那个臭小子？”

具体指的是哪一年又或者是哪一个臭小子，即便没有明说，戚衍便已经意会了，他勾了一下唇角，笑得十分讽刺：“倒是难为您还记得我。”

他当年能把他给骂走，今天，自然依旧可以。

新仇加旧恨，很明显的，秦颂自然是越发的生气，即便看不到，都能够想象得到，他此刻是如何的目眦欲裂，毫无半分艺术家的修养。

秦笙原本还想阻拦的，但是看着戚衍，突然就放弃了，算了，还是随他去吧。

“您不是向来自诩艺术家么，不过在我看来……艺术家可没有像您这样死皮赖脸啊，哦对了，还有易怒。”

“我想，秦先生应该也不是住海边的，对于别人的事情，这手是不是伸得有点儿长了？当初断绝关系的话，可是您自己说的，现在再后悔，您不觉得丢人，我都替您害臊啊。”

不得不说，在阴阳怪气这个方面，戚衍确实是个中的翘楚。

一瞬，秦笙突然就想起了，还记得刚刚重逢的那段时间，戚衍便也是如此对她的，就像是浑身长满了刺。

这如今，他拿这一套去对付别人，她听着，竟然还有点儿高兴。

秦颂虽然蛮不讲理，但是这嘴上功夫，自然是比不上戚衍的了，才寥寥几句，他就已经被气得血压飙升了，在电话那头，“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把接下来的话给说出口。

偏偏戚衍还更气人了呢。

“没想到几年不见，秦先生都患上口吃的毛病了，需要我给你介绍这方面的专家吗？”

一旁的秦笙听着，心情也是十分的复杂，如果说，今天她的父亲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被戚衍给气死的吧？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变得这么会气人，明明以前……好像还挺乖的吧？

这个时候的秦笙当然不会知道，戚衍以前的“乖”，不过就是在她面前的伪装罢了，就像是那披着羊皮的狼，可终究，还是狼。

秦颂反正是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但能够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嘴角的弧度迅速地压下来，戚衍瞬间又变得十分冷漠：“希望秦先生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笙笙了，要不然的话……”

顿了顿，威胁的话张口就来：“秦先生应该知道，我们这种资本家啊，向来都是没有人性的。”

若还有下一次的话，戚衍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秦颂动手，哪怕他是秦笙的亲生父亲。

这一次，秦颂终于被气到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开始疯狂地在家里砸东西发泄。

当然，这些秦笙跟戚衍是并不知道的，就算知道的话，也不在乎。

电话被打了，戚衍看了一眼，还“啧”了一声，似乎是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呢。

但是下一秒，在看向秦笙的时候，那股子的气势瞬间就又收了个干净，反倒是变得有些局促了。

他忐忑着，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擅作主张会不会让她生气，毕竟那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还有自己刚才的样子，太过咄咄逼人，又会不会让她觉得厌恶？

直到这个时候，戚衍才终于开始产生了一点后悔的情绪，倒不是后悔怼了秦颂，而是……或许，他可以不在秦笙的面前如此咄咄逼人啊。

然而，秦笙却是突然弯了一下眼睛，声音很轻，却又十分的真挚：“谢谢你啊，戚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