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鼎山的脸，变成了绛紫色。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来如意，责备她教子不善。

来如意瞪了来晓剑一眼，训斥，“死小子，怎么跟你外……说话的？”那个公字卡在喉咙出，终究还是咽了回去，“记住，你小子是大哥，别带坏了弟弟妹妹……”

来称心哼了一声，反驳，“如姐，大哥说的也没错啊！十年前，这个人已经把你逐出了家门。咱们跟他之间，就再也没有瓜葛了。他现在登门，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我也觉得，如姐没有逆来顺受的义务啊！大哥请他离开，我觉得这太正常了啊！”

来鼎山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变成了铁青色。

他徐徐转身，大踏步离去。

来如意剜了几个小崽子一眼，快步追了出去，等追上来鼎山时，诚心诚意地道歉，“对不起，我替几个孩子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来鼎山停下脚步，叹息一声，“几个孩子对我有成见，也是人之常情。”顿了几秒，又道，“十年前的事儿，是爹地做的太极端了。爹地不该为了来家脸面，把你逐出家门。可当时，爹地正在气头上，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现在想想，确实不应该逼着你去堕胎。毕竟，你已经过了十八岁，是成年人了。你有权利决定腹中小生命的去留，有权利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些年，爹地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很懊悔，觉得对不起你……如意，如果你还能原谅爹地，带几个孩子回家住吧。爹地老了，希望家里热闹些儿……”

来如意心里淌过一抹暖流，这暖流一直上升，蔓延到眸子里，变成了清澈的泉水溢出来。她吸了吸鼻子，含泪笑着道，“十年前，我不理解爹地的做法儿。现在为人母，什么都想明白了。如果换做是称心，我也会跟爹地一样生气……”

来鼎山眼圈红了，内有泪光。

他深呼吸了一下，点点头，“天下父母心，心同此理。你明白爹地是为了你好就行。”瞧瞧墓地方向，“清明节，你带着孩子回来吧。给你妈扫扫墓，咱们一家人也团聚一下……”

来如意频频点头，哽咽道，“爹地放心，我一准儿带着孩子回去看妈咪……”

来鼎山伸出手，抹去来如意的眼泪，发自内心地，“从前，你是爹地的掌上明珠。以后，依然是爹地的掌上明珠。在爹地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就算是如云，也代替不了你啊！”

“我知道。”

“爹地这次来，不只是想让你回家。还有一件事儿，想提醒你。盛家老太太的手术，你最好别插手。就算你造诣再高，也别淌盛家的浑水。他们遍请世界名刀，都没有把握的事儿。你说，你何苦拿自己前程开玩笑呢？”

“爹地不用担心，给盛家老太太主刀的是‘鬼刀’。我想着，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你认识‘鬼刀’？”

“对，我认识‘鬼刀’。”

“既然如此，爹地就放心了。”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件事儿，爹地要叮嘱你一下。以后，离盛家父子远点儿，省得你妹妹心里不踏实。爹地知道，你从小就自带主角光环。有你的地方，其他人就显得那么不起眼。你妹妹一直生活在你的阴影里，极度没有安全感。因为怕失去一些东西，才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爹地希望，你别激起她的嫉妒心，闹得姐妹反目，家宅不安……”

“好，我听爹地的。等啸天情绪稳定一下，我就劝他回盛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