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两封信,苏秦早已眼泪婆娑。
朦胧的雾气,遮住了信笺上的字迹。
他突然觉得,向南山才是他苏秦的知己,才是最懂他的那个人。他们俩同样都生活在仇恨之中,被心中执念所左右。
向南山说自己醒悟得太晚,他苏秦又何尝不是?
如果他不以复仇的身份出现,如果他肯跟悠悠好好沟通,如果他能彻底放下家仇,就算他逼着向悠然在他和向南山之间选边站,他相信悠悠一定会心甘情愿地选择他,跟向家老死不相往来。
遗憾的是,他醒悟的太晚了!
大错已经铸成,再无回旋余地。
他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即便是向南山一心求死,停药,想要早日解脱。但在向悠然的心里,他苏秦就是杀死向南山的侩子手,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有了这种不共戴天的仇敌身份,他就是再想守着这女人,哪怕他把自己的心剜出来,捧到向悠然眼前,她也未必会珍惜和相信,也未必会答应跟他继续在一起。
也许,这就是造化弄人!
也许,这就是他们俩的宿命!
苏秦抹了一把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思量他和向悠然未来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能替向悠然分担一些什么。以他的身份,出面给向南山治丧,只怕向悠然不会答应。可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殡葬父亲,应付一系列丧葬琐事,确实是无助了一些儿。
这个时候,应该把向东篱找回来。
就算这畜生再不是人,他也是向家唯一的男丁,是向南山的长子,披麻戴孝给老爷子治丧,送向南山最后一程,是向东篱不可推卸的义务。
思及此,他拨通了向东篱的电话。
遗憾的是,却一直没人接,他一连打了几十通,电话终于有人接了,向东篱慵懒疲乏的声音,隔着屏幕传过来,“请问,苏总有何贵干啊?深更半夜一直打我向东篱的电话,你就不怕打扰别人的好事儿啊?”
苏秦情知这畜生没干好事儿,一准是在女人被窝里,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你爹死了,赶紧回来奔丧吧!”
“你爹才死了呢!苏秦,你有毛病吧?大半夜的,打我电话,在这儿诅咒我们向家人,你觉得合适吗?我们向家的公司,你也拿走了。我妹妹,也变成你的笼中鸟了。你说,你还想怎么着吧?”
“我没功夫跟你扯闲篇,向叔叔真死了,就在红十字医院急救室。悠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还有心思搂着女人睡大觉?赶紧爬过来,给向叔叔料理后事儿吧!”
“你说的是真的?”
向东篱敛起玩世不恭,语气认真的些儿。
苏秦也懒得跟他废话,生气地,“当然是真的!这种事儿,我能骗你吗?你要还是向家子孙,就以最快速度赶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