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脸色苍白，米色的西裤上全是血迹。

他乏力地瞧了瞧向悠然，露出一个近乎满足的微笑，“我没疯，我只是想替你达成所愿而已。我用自己的命偿还欠你的，你不用再恨我了。你就是想继续恨，估计也没有机会了。悠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别让我挂心……”抬眸，瞧向跟在向悠然身后的赵磐，“我知道你爱她，替我好好照顾她，别让人欺负她，也别让人欺负我的孩子……既然想当现成的爹地，你就有义务照顾好她们母子俩……”

这女人能追来，证明她心里还有他。

就算是死，他也可以瞑目了！

向悠然抽出自己风衣上的腰带，在苏秦手臂上缠绕了几圈，打了一个死结，红着一双眼眸，“你的孩子，凭什么丢给我一个人？你是他爹地，你才是那个最应该陪他长大的人，你才是那个该养活他的人。你要就这么撒手走了，我会恨你一辈子，也恨你孩子一辈子。我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直接送进孤儿院里……”

赵磐眼眸红了，狠狠地啐了一口，“姓苏的，别让我瞧不起你！在人生的战场上当逃兵，你算什么男人？你要就这么走了，你让悠悠情何以堪？如果你活着，我可能跟会你竞争，护着悠悠母子。你要死了，让悠悠悔恨终生，别说保护你孩子，我捞不到你，我会揍你儿子出气……”

苏秦感觉，生命在体内慢慢地流失。

他想抬手，替向悠然拭泪，却发现自己手臂上越来越无力。手臂抬到半空，又耷拉了下去。他摇摇头，苦笑，“悠悠，我不行了。别恨我，也别恨咱们的孩子。我希望，没有了我苏秦，你余生再也没有眼泪，天天笑着过日子……下辈子，如果有缘，我希望，我们都活在没有仇恨的世界里，还做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只相爱，不相杀……”

向悠然闻言，彻底崩溃了。

她双眸赤红，如同发疯了一样，“苏秦，我不许你死。你欠我向悠然的，我要你一辈子当牛做马来还。我不要下辈子，我只要这辈子。你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你别闭上眼睛，我不许你闭上眼睛！你睁开眼，你睁开眼啊！”

赵磐双手搭在向悠然肩膀上，用肢体语言极力安抚，“悠悠，你冷静一点儿，他应该只是昏迷，而不是………你给如意打电话，让她快点过来救人！早到一秒钟，兴许，苏秦活过来的可能性就大许多……”

向悠然瞧瞧苏秦西裤上的血迹，再看看他脚下的那毯血，绝望地，“他流了那么多血，估摸着，真活不成了。赵磐，我好害怕，我怕他真醒不过来了！”用颤抖的手，拨打如意的电话，“如意，你到哪儿了？苏秦流了好多血，人已经昏迷了。我担心，他真会死……”

“我离你的位置，还有五公里，贺云祥离你还有七公里。五分钟内，我们都能赶到。你不要担心，我一定能把他抢救过来。”

“好——”

“出血的手臂，你给他扎紧了没有？”

“已经扎紧了！”

“那就好，你让他尽量平卧，下肢抬高，头偏向一侧，防止呕吐误吸，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行，你先挂电话，我马上到！”

赵磐做完如意交代的一切，如意已经驱车来到了事发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