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在大周享有极高的地位,刑不上大夫本朝体现得犹为明显。
薛铭虽仅仅是个秀才,连个脚趾头都没有踏进仕途,但至少这也是功名,在府一级也是具了名的。
想要抓他容易,夺了他的功名也容易,但是想要判死,却非常困难。
那需要证据确凿,何为确凿呢?标准却也是上官说了算的。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给薛家人为操作的空间,姜文远是必要办成铁案才行的。
“爹爹,女儿有点想法。”姜久盈在家也没闲着,又把整个案情前前后后捋了一遍,有了点发现。本以为用不上的。
“哦?说来听听。”
最开始失踪的闻氏、邵氏,再到后来的董灿灿和王怀琪,最后再有个未遂的潘菆欣。
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年龄相仿,都处于对未来对婚姻抱有幻想的少女阶段,因极少见外男,非常容易被吸引被诱惑。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比较明显,那就是她们的家庭背景,是随时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优越的。
这说明什么?
凶手最开始没有足够的自信,起点很低,一次又一次得手后,他膨胀了。
小户之女、商户之女,最后到官宦之女。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我认为他在抛尸上的行为,与他的心理变化应该也是吻合的。也应该是越来越膨胀的。”
“第一次杀人时比较慌乱,之后越来越从容。第一次杀人之后,想着如何隐藏尸体,推迟案发时间,为自己脱罪,之后越来越自信,向世人公示,这是我做的,你是抓不到我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姜久盈意外发现了潘菆欣,薛铭很可能再一次得手。
“所以,综上所述,我认为闻氏和邵氏的尸体还没找到,不是她们沉入河里时间太长可能喂了鱼,而是她们可能根本就没被扔进河里。”
赵仵作之前被姜久盈说服,去检查王怀琪鼻腔深处附着物,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她一直觉得凶手的杀人现场和抛尸现场不会是一个,这项检查能大概告诉他们,凶手到底是在哪溺死这些人的。
“他送过来一份新的尸格,我还没来得及看。”赵仵作是个工作狂,点灯熬夜守着尸体都是常事。姜文远从案牍上捡起薄薄几页纸递给她。
果然!姜久盈笑了。
王怀琪的鼻腔深处十分干净,既无河藻,也无泥沙,由此可以判断,她的第一死亡现场,不是浚河,也不是浃河。
那么薛铭能接触到的、并且还必须是他能掌控的、有水塘的场所,还有哪?
姜文远只想到一处可能:“速速带上人手,随本官去研山度假村!”
姜久盈则是有点反胃,她那天在水塘边上钓鱼来着!幸亏宁氏哺食定的是素斋!
一个时辰后,姜文远并两名属下一马当先,稳稳停在府衙大门。
他跳下马,大步流星地往正堂走,边走边吩咐:“来呀,大人我要升堂!”
两班衙役左右侍立,手握杀威棒,一阵低沉的威武声中,薛铭被带上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