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的就是个帮佣,挣点辛苦钱,这采买之事,事关重大,一向都是叔父与堂兄费心的。”钱运直接顺竿子爬,顺便踩了别人一下。
他谄媚地笑:“小的真不知情,大人明鉴。”
“哼!明鉴,明鉴,你真希望本官明鉴吗?”
姜久盈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
大牢里黑黢黢一片,唯一两点光亮,一个来自于两人高的狭小窗栏,一处则是入口。
由暗处向光明处看,几乎除了刺眼看不到什么,尤其是当有人站在光亮处不动,更是什么也看不清。
但就在刚刚,一个小小的人影突然闪了一下,闪出张写满惊恐的小脸,正是寄居在姜府的济善堂孤儿孙栓子。
他没见过在乱葬岗挖尸体的两人的真面目,但却听到了他们交谈。
而就在刚刚,他在听到钱运说话时,才有了此等异常反应。
这倒是奇了。如果钱运极力想隐藏的秘密是挖来了两脚羊尸体冒充羊肉出售,那么钱进又为何这么紧张?他又没跟钱运一起去挖死人。
那他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姜文远也不想再跟这三个人扯皮,之前自家老婆孩子差点吃下去那包子的账他还没算呢!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说十年,十天都晚了,一般有仇,有能力的话他当场就报了。
一个眼神,早等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牢头就带着人把钱运拖了出来。
他们牢里的刑具都要生锈了,也是时候见见血、磨磨刀。
什么老虎凳辣椒水都弱暴了,论怎么收拾人,还是这帮人才够专业。
清退了无关紧要之人,留下的都是心腹,姜文远面无表情命令开始动刑,并且还十分贴心把最佳观赏角度让给了钱来父子。
他则退居一旁,冷眼旁观。
先是用两只戒指般大小的指环将钱运整个人拉起,务必要从手指到脚趾地把人抻直,踮起脚尖勉强接地为宜。
再拿起只三尺多长的钢刷,在其后背轻柔地刮擦,一刮一道血檩子,却还能保证皮肤不破皮,不流血。
疼到极致,却偏偏不伤分毫,这手法这力度,都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大牢里回荡着钱运的惨叫声,连一开始抱着快意心态的钱家父子都有些不忍心了。
就算刚才钱运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们,想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他们身上,但到底是血脉亲人,还朝夕相处,见他受苦至此,也物伤其类。
刷一下,问一次,再刷一下,再问一次,美其名曰梳洗之刑。
钱运也是条汉子,除了惨叫,闭口不言,直到整个人去了半条命,后背已经布满血痕,终于才华丽丽晕了过去。
一盆冷水泼过去,人又幽幽转醒,双眼迷离之际,赵仵作抱了半天的那块肉才最终被扔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喏,这肉不错,一会儿做成蒸饼馅,给你当哺食可好?每天一个,够你吃到斩首示众之日。”姜文远踱到钱运身侧,略可惜地叹道:“就是不知吃了这块肉,晚上会不会有老者的鬼魂来找你聊聊人生。”
什么老者?什么意思?钱来和钱进眼睛瞪得像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