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府人人自危时,第四个庶子又出了状况,他蜷缩在榻上,疼痛难忍,弓得像只虾米,又上吐下泻,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位庶子,年方十岁,比他不久前死的几位哥哥都小,耐不住这毒药,病程发展得极快,经过大夫们各种如瞎猫碰死耗子般广泛排毒、解毒,第二天情况好转,人也清醒了,甚至能坐起来自己喝粥。
然而所有大夫都表情凝重,不敢掉以轻心,前几位死者均有好转阶段,等这个阶段过去,迎接他们的便是毒物疯狂反扑,药石无救。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心惊胆战地熬过了五天,这位小公子终究还是没逃过死亡的命运。
身体破败的速度急转直下,最终,他也死了。
吴越狠狠地发作了家里的下人一通,让自己绝对信任的手下彻查,厨房茶水间自然是重中之重,几乎被连锅都端了,然后一众仆从除了喊冤,什么也不知道。
只查出点虚报银两、以次充好的微末小事,吴越如何能善罢甘休,直接命人动刑,一时间,吴府各处传出惨叫,整个府邸犹如人间地狱。
他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要害他子嗣,因此这最后一个儿子显然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他日日将其带在身边,几乎十二个时辰与其同吃同住,以期能保住一条小命。
这么做当然有效果,一个月过去,似乎吴府接连丧子的阴影已经过去,吴越也放松了警惕,一次外出公干,需骑马疾驰,便把尚还年幼的小儿子放在家中。
没想到,等他再次归家时,这个儿子也出现了与几位哥哥同样的症状!
吴越目眦俱裂,不由分说打杀了所有伺候的人,冲进了张氏的院子。
夫妻俩形同陌路多年,便是每月初一十五该给张氏做为嫡妻的尊重,吴越也早已抛在脑后,常年不入张氏的院子,嫌她木讷无趣。
没想到啊,她装了多年温良恭俭让,痛下狠手时竟一点余地也不留!
除了她,府中哪个还敢伸手向他的儿子?
她的儿子死了,便让所有的庶子陪葬吗?
张氏自然不认,面对吴越吃人的目光,一点没怂,据理力争,争辩自己无罪。
然而吴越并不是来听她陈情的,他已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她的手笔,至于现在没证据,别急,搜了主母的院子才知道。
于是堂堂五品诰命夫人,就被一群低贱的仆从搜了院子,连贴身的肚兜都被扔出来,暴露在阳光下。
这无异于明晃晃打张氏的脸,至此,她在吴府颜面扫地。
张氏早已经被吓傻了,她从来没想过夫君会如此对她,一点余地不留,就算以后她被证明与杀害庶子一事无关,仆从们依然会记得今天这一幕。
她还如何当这吴府的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