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门第呢?我这个人,姑娘一点都看不上?”门第太高,这话怎么听都像托词,抬头嫁姑娘,低头娶媳妇,自古以来,都是高嫁低娶不是吗?
说好的问出个答案来便不再纠缠呢?
“公子请自重。”姜久盈不再理会,复又躺下,这一次,居然连她都睡不着了。
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错,每天吃得好睡得香,没什么烦心事,生活一直特别规律。
可这一次躺下,她居然开始想有关赵东篱的过往了。
没头没脑就送来的生辰礼,礼物很是贵重,千两银,已经足够一般家庭美滋滋过一生了。
她以前没多想,以为是世家公子财大气粗,可最近几次接触,她注意到了,赵东篱的手腕上,也戴着串与送她的一模一样的手串,只多两颗珠子,略粗些。
他时常来家中作客,每每会送些伴手礼,里面不乏女孩子喜欢之物。姜家的饭再好吃,姜承辅与他关系再好,也没到三天两头便跑来一次的地步,他是为了谁。
其实仔细想想,他助她良多,不问缘由,不遗余力,而这一切,她以前只认为他是个热心肠的君子。
也是份赤诚之心,只可惜啊,这样的爱情,便是在现代修成正果后和美一世都很少见,更别提古代了。
姜久盈对自己没信心,更对赵东篱没信心。她不可能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妻子,没感情尚能搭伙过日子,再狠狠心真当个寡妇也无所谓。
可一旦有了感情,有了妄念,以她的性子,恐怕只会比吴老夫人更刚烈,到时候家破人亡可怎生是好?
与其到最后相看两生厌,还累及家族名声,还是把这种危险扼杀在萌芽阶段比较好。
对不住了,赵小公子,你初恋出师不利,到我这折戟沉沙了,但愿别给你幼小的心灵留下伤痕,不然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赵东篱失魂落魄地站在船头,脸上的绝望让非墨都有些心悸,忍不住埋怨姜久盈不识好歹,他家公子哪里不好,还能被个五品官家的姑娘挑拣!
公子啊,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赵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夜里风凉,赵东篱一身薄袄,姜文远远远看到,本不想走近的,又怕他真冻出个好歹,他们心里上过不去。
他本是在舱里写公文,写得累了开窗远眺,正巧看到赵东篱敲了自家闺女的窗,说了有盏茶时间的话,借着烛火能看到,他脸色不太好,脚步有些踉跄,居然没回房。
到底放心不下,便跟出来看看。
唉,可怜的娃。赵东篱双眼无神,听到姜文远的声音,猛地回过头,表情十分哀怨,让姜文远都有些心疼这孩子。
“随我来吧。”也不知他那历来喜欢快刀斩乱麻的女儿怎么伤人的,他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些,不要得罪了定国公府才是。
一盏热茶捧着,赵东篱心里还是拔凉拔凉的,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家里家里父亲和大哥看不上他,好容易有个爱慕的女子,依然看不上他,他真的那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