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这一向可好?”姜文盛笑问:“带着侄儿前来叨扰,还望素娘莫要怪我不请自来。”
“妾身这里的门,永远向五郎开放,里面请。”
秦素看姜文盛脸色,比上次见时轻减了些许,忽然明白他的来意。
修长且保养得宜的玉指搭在姜文盛的手腕上,再检查舌苔、问清病因,秦素提笔泼墨,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张纸的药名:“五碗水煎成一碗,饭前服用,连吃三副,便应差不多痊愈了。”
姜承辅默默上前接过方子,心道人真是不可貌相啊,这个漂亮女人举手投足前还有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风尘气息,居然真的是一位医者,看她写方子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停顿的样子,想来医术了得。
只女医本就是个稀罕物,北城的女医,恐怕这位身上有故事啊~
一行人去抓了药,因姜文盛病了这许多时日,天天吃不饱,身上没力气,坐了两刻钟的轿子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便直接回了府。
从素娘家出来,一直到姜文盛重新躺好休息,他只字未提素娘到底是何人物,又如何与自己相识,让姜承辅在旁边急得不行,心里像有几十只猫在抓。
直到回了自己的小院,姜承辅依然好奇心旺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姜文盛,唉,每次都得绞尽脑汁寻个看得过去的由头,才能匆匆见上一面,明知道是永远都不可能相守的人,他却偏偏忘不掉。
他于黑暗之中,望向窗台前投下的一抹暗色,那里摆着一株君子兰,不算名品,已然快被养死了,他的贴身小厮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一直生命力旺盛的花没几天便蔫了。
每日雷打不动两碗热气腾腾的药灌下去,对一盆花来说实在是生命难以承受之重......
他这点小病,一直不好,根本原因就是他压根没有好好喝过大夫开的药。
素娘,知道你一切都好,过得不错,便足够了。
至于一直也不想娶妻生子这事,与素娘有没有关系?一开始许是有的,他也曾幻想过能接她来姜府,便是没有正式的大娘子名分,自己也绝不亏待于他。
可是后来他懂了,后宅之中,没有名分,光有宠爱是不够的,礼法还在上头压着,如何允许他宠妾灭妻?
所以他也想好好娶个妻子,斩断这段单相思,可认识了那么个堪称完美的女人后,其他的女人都成了庸脂俗粉,如何还能再入他的眼?
他不想将就,才一直这么单了下来。每每看到母亲一次又一次暗淡下去的眼睛,他就有些心疼与后悔。
不若,还是从了母亲的愿,随便娶回来一个,完成任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