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远陪着赵家兄弟过来,也是因为知道今天女儿也来赴宴,有些放心不下,赵太妃身份贵重,案子一时不破,来赴宴的人肯定回不了府,他得亲自看看女儿平安才好。
此时他站在姜久盈身边,听赵东笞问话。
此时的砒霜得多大量能致人死亡?这玩意受此时的提纯工艺限制,很难没有杂质,不像后世纯度高的,60毫克基本就能要命。
能让人几分钟之间就断气的,那肯定得大量的砒霜才能做到。
即便姜久盈前世化学学得一般般,也知道砒霜是不太纯净的三氧化二砷,纯净的是白色粉末状,无色无味,不纯的嘛,通常会含有硫化物,所以颜色会偏黄或者偏红,带有淡淡的臭味。
刚刚那道凉菜,是三不沾,橙黄色确实适合下毒,但是从剩余菜量来看,满打满算,赵太妃也就吃了三五口口。
就这么点砒霜能毒死人?这玩意少量使用可是能当药的!而且中毒还分急慢性,便是急性中毒,洗个胃也很大概率能救回来。
虽此时医疗条件不济,催吐也是做得到的,用点缺德的手段,比如灌点米共田,肯定能保证胆汁都不带剩。
偏偏赵太妃却口吐鲜血死了。砒霜中毒会吐血吗?她不是法医,这方面是她的知识盲点,并不知急性中毒的具体表现。
那三不沾一丝水都没有,砒霜是粉末状的,撒上去一时半会儿可能都化不了,真吃到嘴里,还不得有几分吃沙子的牙碜感?
别说赵太妃锦衣玉食惯的,就连姜久盈自己都觉得难以下咽,又怎么会大量服食?
此事有蹊跷。还得验看尸身一二才是。
父女俩站在外围咬耳朵,姜久盈将疑惑告之父亲,后者直接沉默了。
开玩笑,验看赵太妃的尸身,别说安王听见要弄死他们父女俩,就是赵家兄弟都不一定会同意。
死者为大,又是太妃之尊,先帝的女人,怎么可能叫低贱的仵作去查验她的身体?
正发愁呢,那小丫头喊冤的哭声就传了过来:“奴婢只是跟着其他姐姐们学的,一一将菜端着放到了小几上,奴婢才进府当差半年,从未见过赵太妃,哪里敢害太妃娘娘啊!奴婢什么也没做,求大人明查。”
好在砒霜做为人民群众普遍熟知的一种毒药,大量购买很容易引人关注,去京城的药铺里查一查,最近一段时间,谁买过就知道了。
因是敏感药品,哪个药铺在卖出去时都会询问一二,留个记录,也是防着有人用它害人。
不一会儿,厨房里的厨娘、传菜的女使也被一一找出来,她们无一例外都口称冤枉,跪在水榭里一长排,像几千只鸭子一般,你一言我一语,都急于把自己择出去。
平王世子陈棣就在此刻回了家。他也是知道家里出事,才急匆匆从郊外跑马场赶回来的,到得便有些迟了。
先去的陈慎处,见母妃与妻子只是有些烦躁,身体无碍,心放下一小半,陪着陈慎说了几句软话,又送些椅子进去,保证至少能坐着休息,这才匆匆来了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