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我们打死了里面的那只胡蜂,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它的线索,你还记得吗?他的名字叫‘胡蜂(蛊兵)’,这个名字就说明它一定是有主人或者起码它和蛊有关系,这绝对不是什么孤立的事件。”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纸庄里走出来一个伙计打扮的人,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向着远处的一个水车走去,那里有几个纸庄的工人,应该是在清洗木槽。
苏听一愣,他悄悄靠近萧征低声说道:“有些不大对头,这个伙计没有和我们打招呼!”
萧征不解地看着苏听,“他为什么要和我们打招呼?他应该认识我们两个?”
“他就是接待我们的那个伙计,他带我们去的小院,给我们送来了茶水然后才去找的周大匠,当初,这个伙计很热情,你想想是不是?”
听苏听这么一说,萧征也有些印象,确实,伙计当时很热情接待了他们,还夸黄老员外家是咱们合阳县的一等大户,但为何此时却对他们熟视无睹了呢?苏听说是这个伙计,那就不会有错的。萧征的背上还背着从纸庄取得的纸样,这说明他们其实没从纸庄出来多久,交了钱就不认识人啦?!这也太奇怪了。
那个伙计应该就是去河边的水车旁传话的,此时已经开始向回走,差不多到了两个人的面前,但依旧只是抬眼看了看他们两个,就继续看着别处去了。
那眼神,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们!
萧征连忙伸手,“小哥!行个方便。”
伙计有些意外,便站住问道:“二位客人,有什么吩咐,可是要到咱们纸庄吗?”
苏听此时也有些蒙圈,萧征不待他说什么,连忙继续道:“这翠竹纸庄可是产玉扣纸的地方?我们听说这种纸很有名气。”
伙计听到此处不由笑了,“客人真是高见,一看就是经多识广!咱们这翠竹纸庄最有名的就是玉扣纸了,不过那都是有钱的老爷读书人才用得起好纸。这不,昨日城里的黄家还来订了一批,那家可是贡生身份,用咱们的玉扣纸编纂文章呢!”
“哦,果然,果然,谢谢小哥了!”萧征连忙向伙计拱手行礼,然后拉着苏听紧走几步离开。
“昨天?那不就是我们两个来的嘛?这伙计怎么不认识我们了??”苏听和萧征并排走在回城的路上,“这个古怪了,不晓得出了什么问题。”
“先回城去,我们要再做做测试,也可能是伙计或者纸庄自身的问题。”萧征边走边说,“要是仅仅是纸庄问题,那么可能与我们在翠竹林中的遭遇有关,但如果合阳县都出了问题,我们两个就要小心了!”
“不知道宁道长那边是不是也遇到这个问题,我们现在也没有法子通知他们,我们也不能自主下线!”
“要是没有意外,他们今天是在镜来山里,万山衷领着他们去他找到的那个奇怪的地方,所以,只要不是很快返回混元镇,可能不会出现这个情况!”
两个人匆匆忙忙赶回合阳县城,他们从西门进城,走的就是文昌街,一眼过去,就可以看到鼓楼,但文星楼从这里看去已经被树木遮挡。
“茶肆?”萧征扭头看看苏听,苏听也点点头,两个人看来想到一起——他们需要找个地方验证刚才的推断。
临近茶肆,两个人都放慢脚步,看上去就像两个赶路的行人,准备到茶肆坐下歇息的样子。
“二位,里面请啊!”茶肆的伙计迎了出来,脸上满满都是笑容,说话间将两个人请了进去。
他们几次碰头的那张桌子有客人,所以伙计把他们让到了另外一边的桌子上,这里视角也不错,可以看到文昌街上行人走动。
伙计明显是不认识他们了,忙着向他们推销店里新近的好煎茶——上次,也就是游戏里的昨天,他们才刚从他手里买了煎茶饼带走——还好没有在这里充值,否则人家不认账了。
他们要了每次来都会喝的茶,居然伙计还夸奖他们是老茶客,一上来就点了店里的名产,到这个时候,萧征和苏听都开始怀疑,搞不好,整个合阳县真的没有人记得他们了吧!
伙计放下茶碗,倒好茶水就走开了,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们在游戏里,成了陌生人。”苏听悄悄说着,不敢高声。
对于已经逐渐熟悉的地方,突然没有一个人说认识你了,这确实够噩梦的。
“我们登录前,安主任分配给我们的任务是去探查城东李家义庄。分析组因为我们在吉安山道上遇到的意外,又加上他们在混元镇遇到的那个山民事件,联系上内测时在合阳县李家义庄出现的蛊毒事件,觉得那里可能有什么线索。目前出现了新情况,我们先评估一下,是否会影响这个任务,所以暂时不要有行动了。”
苏听正在说着,萧征的身子一僵,忙着低下头去。苏听端起茶碗假装喝茶同时掩住自己的脸,向着外面偷偷看去:黄二公子和几个书生打扮的人,从远处走过来,已经快走到鼓楼,显然又是读书累了,在逛街!
这其实是最关键的一步:假如黄二公子也不认识他萧征,说明他真的在这个世界里被抹杀原住民身份了!
萧征低头犹豫了一下,就站起身来,迎着黄二公子一行人走出去!
茶肆的伙计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同坐的那个人并没有动,那么应该不是没钱付账跑路的人,也就没有在意,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萧征面无表情,差不多就站住黄闻钟的必经之路上,假装抬头看着鼓楼。
“李兄,要是觉得刚才那本策论集确实有见解,干脆就让小弟我出资买下吧,你我一起研习研习,肯定有所裨益。”说着,也不待身边年长些的李贡生回答,便自回身唤道:“管家,让登科去跑一趟吧,他刚从混元镇家里来,要多熟悉熟悉合阳城才好。”
队伍后面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脆生回答,带着一个仆人反身就跑。
萧征缓缓走开几步,站到鼓楼的阴影里,似乎有些受不了此时的阳光。
一行人就这样从他面前走了过去,黄闻钟、管家以及那位和萧征还说过一句话的李贡生都没有多看他一样,自顾自谈论着。后面挑着食盒的黄家仆人倒是多看了他一样,大概是羡慕他自在无事,而自己却劳累辛苦在干活。
我们这是,彻底恢复出产设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