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写完,又取出一封,展开认真的看了起来。
刘擎则静静的看着她,这么看,蔡琰倒挺像自己的秘书的。
“夫君,这是张文远的信,从离石送来,称转移流民的通道已经基本完成,流民正顺着西河郡,进入雁门郡,只不过消耗粮食尤为严重,离石粮草已经告急,文远问是否继续接纳,另外,信中还提到,河东局势似乎愈加复杂了,在逃联军已经与白波军发生冲突,只是朝廷似乎并没有支援河东郡的迹象。”
蔡琰读完,看着刘擎。
刘擎略作思虑,道:“给督瓒写信,令其运粮支援离石粮草,五原郡可有不少存货,另外,再提一嘴,魁头之弟步度根率军数万,已经逃离大汉,若他们能站住脚跟,不久之后很可能会再度攻汉,务必严防阴山大关。”
刘擎看着蔡琰写完,将心中构思再度说出,“给张……”
刘擎突然顿住,张宁之事,蔡琰目前依然不知道,自己与黄巾“余孽”的联系,还是先不让她知晓为好。
“夫君,怎么了?”蔡琰问。
“无事,刚忘了想说什么,现在想起来了,给张郃写信,令其密切关注河东郡局势,外族联军为头号敌人,万不可放过,亦不要轻举妄动。”刘擎淡淡道。
蔡琰依照刘擎所言书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刘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终于绕过“张宁”这个坑了。
“夫君,只剩最后一封了。”蔡琰笑着道,语气间也轻松了些,显然处置这些政务,虽然有刘擎陪着,对于她来说,也是过于枯燥了些。
毕竟人家感兴趣的是琴笛诗书。
蔡琰展开信,先看了一遍,随后眉头微蹙道:“此信为张宁所写……”
刘擎一听,直感心口插了一刀,一口老血想要喷出来。
张宁这个蠢女人,竟然用真名给自己写信,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好在刘擎没发生什么奇怪的声音,蔡琰照常念着。
“白波谷又聚集了四千流民,此时鲜卑与南匈奴残余联军正在河东郡腹地肆虐,朝廷依旧没有派出援兵,若不是因为害怕暴露实力,区区两万叛军,就算是白波军,也能出手灭了。”说到此处,蔡琰好奇问道:“夫君,这是白波黄巾的信?白波黄巾军为何会给你写信?这个张宁是何人?”
“咳咳~”刘擎醒了醒嗓子,直接开口否认:“张宁是个密探,还是个间谍!”
“白波黄巾躲在白波谷中,并非一般的黄巾。”刘擎解释道。
蔡琰对黄巾是十分厌恶的,因为当初黄巾要威胁劫掠圉县,敲诈勒索,还要绑走她。
若不是刘擎正好赶到,击败了黄巾,真不知自己是何等下场,蔡琰每每想起这事,总是心有余悸。
“黄巾绝非善类!”刘擎先将立场拉到蔡琰一致,然后转折:“但其中亦有可怜之人,也不都是十恶不赦之人,至少其中大部分,皆是无可奈何,白波黄巾从未起事,他们在白波谷北面开辟出了一些土地,用以耕种,若天公作美,这些田地的收成,便能令其自给自足。”
蔡琰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如此来说,岂不是比圉县那批黄巾还要自强一些?
毕竟当初在圉县,是刘擎向圉县各大家借了田粮与种子,才让那数万黄巾降军有事可做,若是没有刘擎,他们依然只能自生自灭。
如今与白波黄巾一比,更是相形见绌。
“另外一个问题是,白波黄巾为何会送信给我,是因为我为了盯住鲜卑南匈奴联军,此支兵马,我并未遇见,所以他们走运了,但我从河东郡回常山时,遇见了白波黄巾,并留下一枚棋子,白波黄巾虽名义上是叛军,但并未作恶,而且要解决外族联军,似乎也需要其帮助。”
张宁就是自己的棋子,没毛病,刘擎心想。
“夫君,该当如何回信?”蔡琰问,显然疑惑已经得到解答。
不知为何,刘擎明明是在处置公务,却有一种应付女朋友检查手机的错觉。
不过张宁的信,最好还是自己来写的好,蔡琰的字太过于秀美。
“昭姬,此信为我与密探沟通之信,需辨识笔迹,故此信还是我自己来书写吧。”
蔡琰想也没想,或者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将帛书移过,同时将笔递给刘擎,眉目弯弯一笑,道:“书信都处置完了,夫君饿了么?我去备些酒食。”
刘擎笑笑,“有劳昭姬!”
望着蔡琰离开,刘擎在想她是不是故意借机离开的?
心思也太敏感了些!
刘擎甩甩脑袋,抛开这些胡思乱想,开始动笔,写给张宁的信,其实很简单,张宁到底心善,见不得百姓蒙难,否则也不会将流民问题揽起来。
不过刘擎的决定恐怕要让她失望了,因为刘擎令他退守白波谷,避开鲜卑与南匈奴联军。
这支野军,目前可是离石要塞之前的一道屏障,郭嘉既然布了这个局,刘擎就不能去破坏它。
再者,河东郡越乱,流民越多,最终逃入离石,进入雁门与常山的人就越多,人口,一直都是刘擎追求的第一资源,因为常山虽然人口已经很多,但是可以开垦的荒地,实在是太多了。
要打造冀州粮仓,那个时代,也只能靠人一锄一锄的去拓荒。
这可以说是刘擎的一点小心机了。
所以,这支外族联军,目前是不能动的,而且必须十分清楚的告诫张宁,令其退守白波谷,直接断了她一争高下的念想。
信未写完,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通报。
“主公,中山国来信。”
信使说着,将信送予刘擎手中。
中山国谁会给我写信?
刘擎展信一看,不由得笑了笑,竟然是刘玄德来信,好似他得了安熹县令,应该是来答谢的。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