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涛刚去世的那两年,韩曜廷身体也跟着不太好了,他在家里的时候多,陆宇就经常到家里来汇报工作,有的时候,韩曜廷会关上门跟陆宇说一些事情。
有一次,韩钰松也是无意间经过书房,就听到他们说起了陈翊戈父亲的死因,那时他也小,没听清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但隐隐约约的,他听到韩曜廷嘱咐陆宇关于陈行涛的案子要尽快了结,不要引火烧身,毕竟他们自己也不干净。
“不干净”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也问过一嘴父亲,陈行涛的死是不是跟他们韩家有什么关系?
韩曜廷因为这个问题,狠狠揍了他一顿,并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在那以后,他便不敢再多问什么。
现在想来,也许陈行涛之死真的和父亲有关,而陈翊戈如果做了对韩氏不利的事情,思来想去,大概率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
每每推理到这里,韩钰松就不敢再往下想,他有些害怕,怕自己承担不起这个真相。
当他来到陈行涛的墓地时,陈翊戈正蹲在地上,给已逝的父亲倒酒。
案台上的蜡烛烧了有一段时间了,蜡油堆落下来,褶皱不堪。
陈翊戈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上面都是灰尘,看来除了他没有人来看过他的父亲。
照片上的父亲还很年轻,头发也很浓密,五官立体,双目有神,要是他还活着,即便他老了,也是一个帅老头。
可惜啊,他不在了。
陈翊戈悲从中来,他长叹一口气,低垂下头,感觉胸口憋闷不堪。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束鲜花从上而下,被人放在了案台上。
陈翊戈抬头,看到来人竟然是韩钰松,他心头一颤,但很快让自己恢复从容淡定。
他起身,客气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叔叔。”韩钰松也很平静,“没想到你也在。”
陈翊戈苦笑,“以前我不在国内,想来来不了,现在我回来了,再不来,就是不懂事。”
韩钰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叔叔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这样,会安心的。”
安心?父仇未报,他怎么可能安心。
但下一秒,他却说:“谢谢你,小松,这些年,谢谢你还记得来看我爸爸。”陈翊戈砖头看向父亲的墓碑,“就连这个墓地,都是你爸爸买的。”
“你我之间,何必说谢。”
韩钰松也点了两支蜡烛,驾轻就熟地放到墓前,然后,朝着墓碑深深鞠了个躬。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墓园出来。
韩钰松上车的时候,终于注意到身边扎眼的红色轿车好眼熟,顺势扫了眼车牌号,这不是语薇常开的车吗?
可此时,车里没人。
语薇呢?
韩钰松赶紧招呼陈翊戈过来确认语薇是不是也来了,陈翊戈连忙给她打电话。
不在服务区。
陈翊戈突然想到那晚斯诺给他安排的任务,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拔腿就朝墓园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