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作声,微微地出神,望着帐子顶,想到了二人刚成亲时,他也是这般撑在自己身上,茶棕色的眼眸都教染成了红色,忍得额上青筋突突地跳,还要执着地问自己“好不好”。
彼时她初经□□,心下感动非常,以为男女欢好竟是这般客气有礼的,连着亲一亲,都要问自己好不好,那时心中豪情一起,极是爽快地应了声好,结果这声好,就让男人全然换了一张脸,将她翻来覆去地吃了个透。
见她出神,面容怔怔,双目游离失焦,脸颊上好歹养回来了点肉,白玉般弹润。
他不客气地拿手指轻轻一戳,肉肉的脸颊上就凹入了一个小印,很快又恢复平滑,让他心底里一片柔软,俯下身去,“晚上,你说了好的,不可反悔了。”
“嗯?”辛越被突然的这声唤回了神,正要开口,忽然身上的身影就沉沉压下来,耳珠被灼灼热气含住,“轰”地一声脑中炸开一声巨响,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接着便开始寸寸失守,淹没在热烈的浪潮中。
男人不管不顾,一声声的“好不好”拍进她的耳中,执着地要一个回应,她面红耳赤地应了第一声,此后更是荒荒唐唐,胡天胡地,不知什么时候意识就被抛到了九天之外。
半梦半醒间,辛越被扶起来喂了两口水,嘶哑的喉咙被水润过,接着便有人拿了热帕子轻轻擦拭自己的身子,但她累得眼都掀不起来了,热帕子在身上抚过,将她化成了一汪春水,化在柔软的衾被上,沉入黑甜的梦乡。
……
天色微亮,薄雾蒙蒙。
昏昏暗暗的帐子里,传出一声细碎的嘤咛。
辛越醒了却不想睁眼,先是感觉到腰背酸疼无比,闭着眼换了个姿势侧身缩着,又觉着手臂都酸酸胀胀,伸直腿好像浑身被石磨碾过一般。
伸手摸到一只软枕,将大腿一抬,架了上去,落下时大腿肚还在发颤。
身旁细微的动静传来,大腿被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眯着眼不理会。
顾衍轻笑,起身到外间茶炉子上倒了一杯温得正正好的水,再进来时床上的人又滚到床内沿去了。
他拍了拍被子,哄着她,“喝水。”
“不喝。”
“声音都哑成这般了,起来。”他皱了眉,伸手去拉下被子,熟门熟路地探入腰后,将人扶坐了起来。
昨夜也是这般,喝完水又被拎出杯子一场闹腾。
辛越抽抽鼻子,接过水自己喝了个精光,翻过身去扯过锦被将头埋得死死的:“你要再敢将我拎出去,明日你就睡前院去罢!”
自认为恶狠狠的警告没想到换来了他餍足低沉的笑声,顾衍拉下锦被,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脸,俯身“吧”地亲了一口,在她耳边哑着声打趣:“新年第一日夫人便要赖床,难道是希望这年每日都能夜夜欢好,日日赖床?”
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她有理由相信,这三年,他是真憋坏了,匪夷所思地问他:“大家都知道你是这么一个顾侯爷吗?”
“他们没机会,”顾衍施施然半躺在床上,“只有你知道。”
辛越扶额,当正经的男人耍起流氓来,一定要晓得知难而退,不然就是她昨晚的下场。
想起昨夜便气,抬起脚踹向他的小腿,“嘶……”,下腹突地一阵不适。
“怎么了?”顾衍大手上下探了探,不知她是哪里不舒服。
“都是你!”她红了脸,埋到被子里不肯出来。
顾衍一下就懂了,心中有些懊恼,昨夜该顾着些她的身子的,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柔声细语说:“阿越,我……你……可要涂些药膏子?”
辛越面上更烫了,热辣辣一片直烧到耳根,闷声说:“不要!”想着又愤愤地掐了一把他腰后的肉,男人腰肢精瘦,本就无甚赘肉,捏起来也硬邦邦的。
“好,不涂不涂,”他将她的手往自己腰间的一小片嫩肉放,“掐这里,这里才疼。”
辛越气得笑了,果真对着那片薄薄的软肉捏了下去。
她手上酸软,连腰间软肉掐着都只是让他有点痒,疼是半点不疼,不过顾衍可不敢说不疼,你再使点力,这样她又该羞恼得红了脸了,只好哄着她,作出了吃疼的模样告饶。
辛越斜眼看他憋着笑的模样,手下也不捏了,扎到了他怀里,两人滚成一团,嬉笑闹了好一会,她才一副风鬟雾鬓的模样从床上爬起来。
半个时辰后,辛越小口小口地喝着白粥,一手十分不雅地抓着春卷往嘴里送,无法,体力过度消耗的后果就是她好饿。
却被一只手横空夺走春卷,换上了一个白白软软的香菇笋丁肉包子。
“?”辛越不解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