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该多说这些话,但又担心刘氏心慈手软,以后再遭了阮氏的算计。
苏柒若日后不会再夜探顾府,便是真有什么,她怕是也帮不了他们了。
“恩人说的是,以后我定当小心。”
刘氏也郑重地点了点头,他自不会再那般轻易信人。
这场病虽说差点儿要了他旳命,却也让他认清了谁是人,谁是鬼。
苏柒若收了银针,这才注意到屋内的变化,想来那些东西都是顾才棋命人送来的。
“这院子不向阳,又过于潮湿,不利于养病,您还是早些搬出去吧!”
刘氏之前拒绝搬回原先的院子时就是怕苏柒若来了找不到他,如今针已施完,他也没必要再继续住在这里。
况且府里才换了管家,阮氏又被禁了足,他也该早些将中馈拿回来才是。
点点头,刘氏柔声道:“那明日我们便搬出去。”
“那您早些歇着,晚辈告辞。”
苏柒若起身朝刘氏抱了抱拳,她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有先前经历的一遭,皇上和顺亲王对顾才棋的提点,再加上刘氏正君的身份,只要他别那么软弱,这府里便没人能再欺负到他和顾南墨头上去。
“恩人慢走。”
刘氏起身要去送苏柒若,却被苏柒若拦了下来。
“您现在身子还见不得风,无需相送。”
“那墨儿代父亲送送恩人吧!”
“是,父亲。”
顾南墨跟着苏柒若一起出了门,走到院中,二人才停了下来。
灶房还冒着火光,秋竹正在里面为刘氏煎药。
夜风很淡,连发丝都吹不起来,以为哗哗作响的树叶也难得安静了下来。
今夜的月亮很圆,月色下,二人皆能看到彼此的神色。
“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衣裳吗?”
刚才顾南墨看了苏柒若好几眼,很确定她褴褛的外衫里面根本就没穿他送的新衣。
苏柒若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公子误会了,只是我这两日未曾沐浴,怕脏了那新衣。”
她去见阳南和阳北时,将衣裳放到了那小院子里,没想到顾南墨会问这个。
“衣裳本就是给你穿的,脏了再洗就是。”
顾南墨有些不悦地看了苏柒若一眼,然后想到了什么,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银锭子的荷包来。
“这是母亲派人送来的银子,你收下吧!我知道,那些药都不便宜。”
这些银子或许还不够,但他以后会想办法还给她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三个铜板就是你付的诊费。”
苏柒若并未去接那荷包,且不说她根本就不缺钱,就算缺,也不会要他的。
他的日子本就够艰难的了。
“不过就三个铜板,何至于你做这么多?你就收下吧!”
顾南墨执意要给,苏柒若却退后一步,离他又远了些。
“不必了,我今夜便会离开,银子于我来说毫无用处,若公子真觉得欠了我什么,那待下次见面时,我再来取。”
取她所需,却未必是这黄白之物。
“你要走了?”
顾南墨往前跟了半步,睁大了眼睛看向苏柒若问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