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要死了,但没完全死,
许问枫看着眼眸紧闭,面容干净清冽如潭的公子,心中叹谓,好一副绝世姿容。
墨发泼洒一地,五官俊朗,轮廓鲜明,眼尾细长,眉尖微蹙着,有一种从骨子里溢出来的病态脆弱美,闭着眼都这么俊,眼眸点缀又该是何等风华。
许问枫扎实惊艳了一把,这人长相很戳她的点,都有些心动了呢,不过,她对快要死了的人不感兴趣。
许玉晴眼中的惊艳不比她少:“他怎么一个人?”
许问枫回神:“不清楚嘛。”
许玉晴迟疑道:“要救他吗?”病弱美人极易勾起人的怜悯心。
许问枫惊艳脸秒变无情脸:“拿什么救?背回家吗?你别忘了追杀他的人。”
美人儿虽美,可惜是个祸害,刀山血海蹚出来的人,怜悯同情心不存在的。
许玉晴一思索,确实,一波一波的仇家追杀这位公子,可不敢往家招。
许问枫蹲下,戳人脸:“喂喂喂,还喘气么?”
没动静,上手拉扯人脸皮,狐裘公子皱眉呻吟一声,眼睛依旧紧闭。
“还没死啊!”许问枫语气幽怨,遗憾的看一眼狐裘大衣,她终究是有底线的人,不扒活人,看来注定与这件披风无缘了,唉~
“二姐,”许玉晴于心不忍欲言又止,想说既然不打算救人就别折腾人家了,怪可怜的。
“算了,走。”不可能坐等他咽气。
几息,许问枫又啪嗒啪嗒调转回来,拽着狐裘公子往茂密的草丛里拖。
拖几步,想想把人背起来,丢到隐秘深处,自言自语说道:“我给你找块风水宝地藏身,等空闲我来,你若死了,狐裘大衣就是我的了,作为报酬我会挖个坑把你埋了,我是不是很仗义?
“说好了啊,你安心等死吧,放心,我找的地方绝对没人来打扰。”许问枫悉心清理干净痕迹,不放心地瞄瞄四周:“应该没野猪吧,可别把我的毛给拱坏了,要不要挂树上呢?”
祁寻昏昏沉沉间就听有人在耳边絮絮叨叨说话,叽叽喳喳跟偷食饼干的耗子一样,眉心不耐蹙起。
许问枫摸下巴寻思,卡树上他身体承受不住,罢了,发点死人财而已,重活一世自己清清白白一姑娘,可不能背上谋财害命的罪名。
不值当。
祁寻若意识清醒,能气吐血,不死也要气死。
许玉晴微张嘴看二姐一通忙活,简直看不懂二姐的操作,感觉二姐变了又没变,就挺捉摸不透的。
历经战火,仓河镇行人稀疏,街市萧条。
入眼尽是破败景象。
全村集体出逃,在外流亡两年余,暴军扫过的地方定是如蝗虫过境,带不走的东西估计被糟蹋了个遍,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先解决基本温饱,余下的慢慢置办。
抵达仓河镇没作过多逗留,购入一小布袋细粮,一布袋粗粮径直回村。
战乱过后千疮百孔,粮价高的离谱,样事东西是往日的三五倍。
回家看缺什么再来添置。
马上到家,再不用风餐露宿居无定所,三姐妹心情都很激动,许问枫没别的想法,终于有床可以抻长腿睡懒觉了!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击,目视野草肆意疯长,墙面斑驳剥落,瓦片稀碎的破败小院,许问枫就想问候老天爷。
噩耗还没完,屋里一片狼藉,四面漏风,到处都是打砸翻腾的痕迹。
这叫什么,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