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n顾桐很难想象那个系统持有者给多啦A梦施加了多大的压力，明明是一个子供向动画角色却得挑起队伍的大梁，那确实是挺让多啦A梦难堪的。

“放心，”顾桐摸了摸多啦A梦的脑袋，声音温和了些：“你不用再去战斗了，也没人逼着你去战胜什么，你可以待在家里吃吃铜锣烧睡大觉看电视。”

多啦A梦的眼里冒出了泪珠，“他说，如果我不帮他在竞技场取得很高的名次，他就要放生我，把我关进那个黑漆漆的牌库。”

顾桐知道多啦A梦口里的他自然是上一个系统持有者，笑了笑说：“不会有人再把你关进那里面了。”

多啦A梦像小孩子一样地哽咽着，“他还总是骂我没用，说我是机器不用吃饭，不给我铜锣烧吃，明明别的角色都有饭可以吃。”

它就像是想道出自己之前在别的系统持有者手里受到的委屈，它不像是奇犽那样叛逆，会在竞技场里把自己的系统持有者宰掉，所以只能一味忍受。

但多啦A梦能忍受下去，也只是因为它想再见到大雄而已。

仅仅这样而已。

但最后还因为那个系统持有者执行任务失败了，全部他拥有的角色卡牌都被关进了系统牌库里。

“在这里大家都会保护好你，像是绘梨衣啊，她会尽力不让你受到委屈的，还有，我也一定会让你回到原本的世界，让你见到大雄，你再也不会被关进那个地方了。”顾桐的脸色有些复杂。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认识多啦A梦的时候，威胁的那一句‘你再这样做，我就把你关回那个黑漆漆的牌库’非常过分，过分得可怕。

那时候多啦A梦听到后，会害怕得像是军训一样得站得笔直，浑身不敢动弹，是有原因的。

它真的很害怕孤独，在这之前还受到那么多的虐待，多啦A梦不管有多坚强都已经快崩溃了。

直到这一刻，顾桐才真正地明白了，纳修为什么会想推翻次元宇宙的秩序。

那个世界的制度实在不合理到可怕，那些角色就好像是系统持有者的道具一样被指示着，就好像不被承受是一个生命一样。

“你算是明白了......”纳修的声音在顾桐脑内响起，“文森特为什么说你和其他系统持有者不同，你这个人虽然又懦弱又可笑，但同时也善良得无可救药。”

“我可能有点想支持你了，推翻那个世界的秩序什么的，”顾桐望着哭泣着的多啦A梦，轻声喃道：“只是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太过遥远。”

“你太低估自己了，你身上的潜力很不可估量，”纳修戏谑地说：“能够想到如果楚子航他们会受到问答场的酷刑会怎么样，然后一个人承担下断臂，浑身被搅碎的痛苦，这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所以我才说你很有趣。”

隔壁房间的绘梨衣似乎听到了多啦A梦的哭声，有些急促地小跑出了房间，“多啦A梦...？”

“有大家在真的太好了.....”多啦A梦嚎啕大哭着，“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好温暖，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

绘梨衣虽然很不解，但还是着急地在自己的小册子上写上日文：“多啦A梦不要哭....”

“就让它哭一下吧。”顾桐轻笑了一声，随后让绘梨衣把多啦A梦带回他们共用的房间，绘梨衣也照做了。

房门被关上后，顾桐在寂静的房间内松了一口气，坦白说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了。

顾桐其实很能理解其他系统持有者的想法。

他们只是把具现化角色当作没有生命的纸片人，就像自己在玩游戏时操纵的角色，所以没有给予理解和共情，只是用系统的力量肆意操纵着它们。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许大多数人都会这样，所以多啦A梦和奇犽在前一个所属的系统持有者那里才会受尽委屈。

顾桐本来觉得自己应该这辈子都不会有支持纳修改革的想法，但真正地去了解那些被放生进角色牌库的具现化角色的痛苦时，顾桐才能理解纳修的感受。

如果是顾桐作为系统牌库的看守者，说不定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只是立场不同而已，顾桐一方面享受着来自系统带来的利益，一方面又很难不去心疼那些仿佛被系统奴役了的具现化角色。

顾桐感觉自己很矛盾，他很害怕帮助纳修推翻了系统世界的秩序后，再也见不到楚子航，路明非，彼得，奇犽还有多啦A梦他们。

但似乎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那才是正确的事情。

“我会帮你的，”顾桐坐在在寂静漆暗的房间，对脑内的纳修说：“我会全力去帮你，只是我希望你在代替宙斯成为新的王，可以对这个不合理的秩序进行彻底的颠覆。”

“你是在对我说吗，”纳修不屑地说：“我当然会那样做了，而且会做得比你想象中的更彻底。”

“说实在我还没有完全认识你，你的精神体还没补全，所以展示我面前的你的人格也是只是一部分，”顾桐轻叹了一口气说：

“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信任你，毕竟‘这一部分的你’带给我的印象就足够恶劣了。”

“呵.....那等到时候你再下评断好了，我会给你反悔的机会，”纳修满不在意地说：“反正我还得集齐三块精神体缺片，才能补全自己的精神体。”

“不，我只是想问，”顾桐沉默了片刻，“我能信任你吗？”

顾桐不知道纳修在成为新王之后，像是多啦A梦，奇犽那样经历过那么多痛苦的具现化角色的处境能不能得到改善。

要是他们的处境变得更糟了那怎么办，那该由谁付出这个责任，是帮助纳修成为次元宇宙新王的顾桐吗......

纳修沉默了很久后回道，“你想信任我吗？”

顾桐的声音有些复杂，“我想试着去相信你。”

“那就相信好了，”纳修傲慢地回道：“我可不像你一样，一直在让别人失望。”

顾桐呵笑了一声：“等你真的做成了再吹牛吧，总之都这么晚了，我要去休息了，晚上也把我拖进行刑空间陪你聊天，我没那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