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北方联合大区,东阳城属第一高级中学,高三一班。
五月和煦的阳光静静洒满整个教室,徐徐微风轻卷起课桌上书籍的扉页,发出一片沙沙声。
教室靠窗位置,坐着一名留着短发,眉目清秀的男生,一身黑色运动服虽然微微掉色,但却干净整洁,此时正望着窗外楼下的篮球场。
“下面发放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喊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取。”
一名老师站在讲台上,声音严肃。
“肖承,依旧是年级第一,不要骄傲,再接再厉。”
坐在窗边的男生,回过头来,应声向着讲台走去。
一片赞叹声中,男生嘴角微翘,神采飞扬。
接过成绩单,肖承在同学们羡慕嫉妒的眼神注视下,旁若无人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数学:120。
语文:110。
英语:100。
物理:100。
……
“这出题人的心事真难猜。”
看到语文被扣了10分,肖承轻声吐槽了一句。
“这回老爹老妈应该可以放心了。”
突然,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教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李老师,打断一下。”
来人语速急促,也不等讲台上的老师回答,立即转头喊道:
“肖承,出来一下。”
看是教导主任,肖承不敢怠慢,一脸疑惑地走出了教室。
一阵急风吹过,肖承桌上的成绩单飘落在地,上面总分一栏,清晰地写着700的字样。
……
六年后。
东阳城一处街角储蓄所门口,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目不斜视地向着一条稍显热闹的街道快步走去。
这条街是一处普通的北方露天农贸市场,两旁一排低矮的临街门市,路边挤满了摆摊的小商小贩,糖葫芦、烤地瓜、冻梨等货品随处可见。
自顾自行走的青年就是肖承,一头利落的短发,眉宇间英气十足,但现在整个人裹在军大衣里,加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稍显普通。
随着阵阵吆喝声,肖承拐进了一处不起眼儿的小巷。
这条巷道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在四周高楼的遮挡下,很是僻静。
刚走两步,低头行走的肖承就被人从背后猛地一推。
“小子,求财!”
随着一声低喝,两个穿着军大衣的大汉,把肖承逼进了墙角。
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廋,一人手握短斧,一人拿把片儿刀,凶神恶煞,比比划划。
“大哥,你们看我哪像有钱的样儿?”
肖承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你们有吗?我抬三分利借。”
态度很是诚恳。
矮胖汉子根本不听肖承的胡言乱语:“赶紧地,不然你今天得撂在这。”
“我没钱。”肖承靠在墙上,连连摆手,一脸惶恐地回了一句:
“真没有,我这一天渴的,睡觉都张嘴。咱都是东阳人,我要真有,肯定拿……”
“少跟这聊斋,都特么看见你从储蓄所取钱了。”另一名高瘦汉子脖子一梗,打断了满嘴跑火车的肖承:“麻溜地,不然我们自己上手了。”
眼看今天这事儿没法善了,肖承沉默了下来。
这世道就是这样,你越退缩别人就越嚣张,这是肖承混了几年社会总结出的经验之一。
“好好好,我认了。”想了几秒,肖承一脸倒霉相,边说话边把手伸进了怀中。
两个汉子看肖承认怂掏钱,心下一喜,四只眼睛齐唰唰地盯着肖承伸进怀中的右手。
“哧啦!”
本来低头掏钱的肖承突然一个矮身,垫步拧腰,右手猛地向外就是一记横扫。
只见一片扇形乌光划过,肖承身前两人被同时逼退一步。
站位靠前的矮胖汉子,军大衣被豁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微微发黑的棉花。
要不是两人一直盯着肖承右手,这会估计已经见了血。
“m的,看老子好欺负是吧?”
肖承手拿三棱刺刀,指着对面两人冷声道:“钱我有,你俩谁来拿?”
碰上肖承这种硬茬,两个大汉明显慌了神儿。
“兄弟,没这必要。”矮胖大汉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划破的军大衣,一脸苦相:
“厂子黄了,欠的工资、安置费也不给,这眼瞅年底,家里老老少少,咱哥俩也是没办法。”
“真干起来,二对一你也好不了。”那高廋汉子也在一旁帮腔:“这样,你给我们多少拿点儿,让我俩过个河,等缓过来一定还。”
话中满是恳求的意味。
肖承心中闪过一丝无奈,现在就是这样,国家改变经济路线,之前很多大厂不是裁员就是倒闭,很多家庭一夕之间失去了经济来源。
但我可怜你谁特么可怜我啊?这世道谁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