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天心难测,我们不能为了这一丝的可能就用杨氏满门的生命去赌,若能以妾身这一卑微之躯换来杨氏满门的安宁,妾身,即使是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安慰。只是妾身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广儿,妾身走后,希望老爷能够好生照料他长大成人,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一生平安,老爷,您能答应我吗?”
“我,我答应你,阿媛,快,快把簪子放下,阿瞒还小,他不能没有娘亲啊!”杨奇含泪继续劝道。
“不!”
窦氏见杨奇答应,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双手握紧玉簪,狠狠朝胸前刺去。
“哧”
一道血箭从胸腔内疾射而出,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裳。
杨奇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一把抱住窦氏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速去传医者来!”
窦氏用起仅存的力气用手掩住杨奇嘴制止道:“老,老爷,不要叫,叫人过来,妾身死后,就对外传言是暴毙而亡,这样,陛下那边才不会深究,妾身,妾身此生有幸得遇良人,此十数年光景乃是妾身此生最幸福的日子,但愿来,来生还能再遇良人,执子…之手,与子…偕…”
“砰”
话未说完,窦氏便阖然长逝。
“不,阿媛!阿媛!你再睁开眼,你再睁开眼看看我啊,你怎么狠心舍我而去啊!”
不论杨奇怎么呼唤,窦氏终究还是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而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那虚掩的门扉之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将自己母亲临终前与父亲之间对话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心底,此刻,他深怕自己忍不住悲痛失声痛哭,于是强忍着泪水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跑去,不料途中却不慎脚下一滑,失足坠入池中。醒来之时,躯壳之内却早已换了个灵魂,唯一留下的便是这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世,窦氏女与弘农杨氏之子,有趣,有趣,上一世朕便与弘农杨氏有诸多纠葛,想不到这一世居然还成了弘农杨氏子弟。”
就在杨广心中回味之际,不知何时,杨奇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前。
“阿,阿瞒…”看着眼前两年未见的孩儿,杨奇忍不住颤微微的喊着杨广的小名。
“阿翁”杨广下意识的应道。
“你,你叫我什么?”
没想到自从两年前坠湖后变得沉默寡言的幺儿,居然再次开口叫了自己,杨奇强忍住激动再次确认道。
“阿翁,您不是我的阿翁吗?阿翁,您好久都没来看过我了。”回过神来的杨广装模作样的说道。
“好,好,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我的阿瞒又回来了!”
“阿媛,你看到了吗?我们的阿瞒好了,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好好将阿瞒带大,培养成汉室的栋梁之材。”杨奇兴奋的说道。
“汉室的栋梁之材?看来我这老父还是一个铁杆的汉室拥磊。不过也是,想想整个弘农杨氏,自高祖杨震起,三代以降均为汉室三公之位,深受汉室恩荣,有这想法也不奇怪,恐怕整个弘农杨氏除了我那还未出生的堂弟杨修外,均还对汉庭保持着敬畏吧。”杨广不由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