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宋梨云和赵廷朵站在扎布河边,远望已经渐渐消失的人马车队。
家里的兄嫂侄儿侄女走了,再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小安听到老马一斤盐在一年前老死了,就向二姐讨去菊青马带回碎金镇。
他感觉身边有菊青和黑金,有这些带着感情的动物在,就有家人在,不会孤单。
两人站了许久,直到什么也看不见,赵廷朵才握住宋梨云的手:“阿云,要是舍不得哥哥弟弟,就去武朝住一段时间吧!”
宋梨云转脸露出一丝笑:“不是舍不得,只是感叹好像才转眼,小安长大,哥也添了几个孩子。
只有我们,还是这样什么都没变。”
赵廷朵笑着道:“是,我们没变,一辈子都不会变。”
宋梨云低头看看握住自己的大手,俏皮一歪头:“带我骑马!”
“好!”
两马靠近,赵廷朵一揽宋梨云的腰,将人拉过马,偎依在自己胸口。
两人身后,护卫们默不作声齐齐跟随。
凉爽的晨风吹得青丝飘飞,也吹散宋梨云的离愁。
她闭上眼,像是在波浪中得到短暂休息的海燕,静静体会马儿奔跑的起伏。
这一路回来已经是天黑,两人才刚到城门,就见到一脸焦急,翘首等待的阿布。
“有什么事?”赵廷朵缓了马。
阿布上前低语:“简老大送来信件,是合城从休息站用信鸽送过来加急。”
马匪简方桐的手下有人会养信鸽,合城就送来几对鸽子。
只是草原幅员辽阔,距离太远无法休息,地上没有粮食,高空又有鹰隼追捕,信鸽折损过高。
但是可以从沿途各处休息站放飞,百里距离比马送得快。
现在看来,应该是赵廷朵和宋梨云才离开休息站,就收到消息。
回到城主府书房,里面除去余老,还有雷字营的几个副将,每个人都神情凝重。
一见到赵廷朵回来,余老就迫不及待道:“三公子,平凉堡失守,云州庆安府被围!”
赵廷朵眼角一抽。
从旭阳草原开始战乱起,合城就下令各处卫所的镇北军加强戒备。
平凉堡在五年前就在宣威军手中失守过,那还是赵廷朵以“驱狼赶虎”之计,驱逐部落游荡人马冲击宣威军驻守的卫堡。
卫堡一溃,再加上当时的乱民云集,狄族王庭联军数千人乘机而入,一路南下,对云州一府数县烧杀掠夺,直逼皇城。
先皇怒火攻心,当着满殿朝臣昏厥中风,当时的太子才得以监国。
也正是这个机会,父亲赵燕骄才重新完整掌握军权,把动机不纯的大皇子嫡系宣威军撵出云州。
在这之后,平凉堡就在镇北军的掌控之中,几年来都无事,怎么会现在又失守了?
余老取出一根细细纸卷,赵廷朵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蚊头小字。
一路看下,他顿时惊得变了脸色,只微一沉凝,就对旁边伺候的乌旦道:“请夫人过来!”
平凉堡因为失守一次后,不仅增加守军,而且还重新修缮,更加坚固结实。
但里面的军户在上次溃败后十不存一。
四年前万悠悠她们的家人些京城里的犯官就发配到此。
事情就出在这些罪官上。
这些人虽然人被困在边疆卫所,头脑却是没有停过。
就在镇北军的眼皮子底下也不老实,一方面跟京城里的旧人联系,另一方面跟军士套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