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众人石化好一会。
张医师咳嗽几声,大伙这才回过神。
上官雨霏脸上一热,双颊绯红。赶紧拉紧衣领,“不是,是这衣服太小……”
几个老顽童倒是憋不住,竟然都接二连三乐了开来。
气得她那叫一个暴跳如雷,久久说不出话。
“你还笑!”她狠狠地掐了下少女。
少女则捂着肚子,“哈哈,我不行了。姐姐,你……这,哈哈。”
张医师看见女娃都憋得脸红,气到跺脚。
赶紧伸出双手打起圆场,“好了好了。这孙女嘛,就……”顿了一下,明显也在忍笑,“这孙女嘛,就是调皮了点。闺女不要介意,她只是开玩笑的。不是说你大……不对,是说你大是开玩笑。呃……”
“老张,你这圆场打得……”
“嘘,老冠你别吵。这是一个逻辑上的问题。作为医者,应该严谨。”
他居然认真思考起来。
“刚才不是说开玩笑,别介怀,你严谨个什么鬼……”
“噢!”灵光一闪,轻抚胡须,“老夫想到怎么表达了。是她说你大的这件事,是开玩笑;而不是,你大是开玩笑。”
他还很满意地点头……
众人再次石化。
继而又一阵爆笑。
欢笑声传便整个院子,连那几个玩沙的小孩都闻声跑过来凑热闹。
上官雨霏捏把汗。
这里老老少少怎么都那么逗,哪有笑成这样的……
这会儿,简直是如坐针毡,特别尴尬,脸上又热又红。
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张医师眼看李医师那棋局压根就下不去。也不知道刚才自己说的话,出什么问题,让大伙笑得如此热烈。干脆站起来敲了他们脑袋几下,“好了好了,别笑了。你们这几个老糊涂,看闺女都被你们羞成什么样了。”
上官雨霏心里吐槽,还不是你老人家惹的!对呀!严谨个什么鬼!
待大伙都咳嗽几声,调整回来后。
张医师又严肃地说,“老冠,你带她进去复诊换药。我们就不进去了,人多不好。”
“行,大家乐过就算了,”冠医师向上官雨霏招招手,“来来来,进来吧。”
上官雨霏再轻掐一下还在笑的少女,赶紧跟上,逃到屋子里去。
这是一间简陋的诊所,布局也很简单。
看上去一应俱全。
西药不多,估计是村里人不太接受吧,主要还是以中药为主。所以完全没有医院里那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反而飘着淡淡草药香。
其实她也觉得中药挺好……
那是劳动人民几千年来在与疾病作斗争的过程中,通过实践,不断认识,逐渐积累出来的医药知识,是一座珍贵宝库。
上官雨霏对中药的了解不很多,反正只知道它疗效好,副作用少。住在县城里时,动不动就去医院挂点滴,这挂得反而体弱多病。
“趴在床上,把衣摆卷上来。”
冠医师在药柜前忙碌,看见她呆地站在那里,便指着后面的木板床说道。
“这……”上官雨霏俏脸一红,抓着衣摆很是犹豫,“要……要脱掉?”
“嗯?”冠医师转回头来,和蔼笑道,“呵,还在为刚才的事介怀?没事没事,那帮为老不尊的家伙还真是,看把你吓着了吧。”
“没,没有。”
他拿起药膏片和绷带走到床边,“这里就爷爷和你,放心。趴在上面把衣摆卷起,露出腰部就行了。要是你不照做,怎么帮你换药,对吧。”
“呃……嗯。”
有道理,反正看医生通常都是这样,也只好照做。不一会儿,上官雨霏后腰上的药膏便被调换,只感觉凉凉,挺有趣;其中冠医师还推拿检查一番,很是舒服。
待绷带重新缠好,他走回药柜抓药,“你果然会痊愈得很快。之前还以为你又醒不来呢,太神奇了。”
“我?醒不来?”她坐起身来,疑惑道,“怎么说?”
“当时小雨叫我们去看你时,你还晕厥着,”他抓好了一包,又开始抓另外一包,“我们诊断一会。后腰那外伤其实没什么,只是撞击积聚了些淤血,肌肉带点拉伤而已,没伤到筋骨。”
“哦哦。”
听到没什么大碍,上官雨霏也松了口气。
“不过最令我们奇怪的,就是你肢体温度和色泽尽管不算很好,但也没有太大病态表现。体表灌流的情况也没问题,脉搏和心肌收缩力有点乱,也还在正常范围内。估计是因为撞击力你一时没有适应又或者惊吓过度,短暂性循环衰竭,引起脑缺血,脑袋反应不过来失去知觉而已。神经系统方面应该没有损伤,毕竟你头上并没有撞击过的伤痕。”
她点了点头,其实一点也听不懂。
抓好药后,冠医师便在其身旁坐下,把脉,“也就是说,你看似一切正常,却就是醒不来。后来……”
“后来怎么样?”上官雨霏一听,急了,赶紧追问。
毕竟她也想知道,自己晕过去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何事。
冠医师停顿一会,眼珠一转,“你可经常有晕厥的症状?”
“呃……”
突然被这么一问,她霎时间回答不上。
依稀记得还真有几次,便支支吾吾回道,“算……算是有吧。睡不醒的那种算不?”
“这样吗?”换手把脉,冠医师接道,“后来呀,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两三天也没见你有什么起息。都很难过,小雨更是天天哭得伤心。不过最后……”
“最后怎么了?”
见其好像有点难言之隐,她最受不了便是别人卖关子,连忙摇着他的手催促。
“最后呀,哎……”冠医师叹了口气,眼里尽是内疚,“就只能这样咯。我们都整不好,更不用说城里那些医院了。”
她大概也知道个什么情况。
意思就是大家都非常尽力,自己就是莫名醒不来。
眼眸忽地渗出感激的泪水,赶紧抹了一把,嬉笑起来,“冠爷爷。没事呀,您看我现在不就醒了吗。大家都这么为我,我真的很感谢大家,谢谢您们了。”
“呵呵,”冠医师听到也放宽心,“那也是,我们可是没放弃过的哦。药还是照给你上,针还是照给你施。”
思躇良久,上官雨霏疑惑。
“那我为什么会这样?是……是不是我身体有哪里不正常?”
“这个嘛,”他顿了一下,抚摸着那略带苍白的头发,“反而一切正常。”
“正常?”
“嗯。你的晕厥可能是由于当时血管收缩和舒张功能发生短暂性障碍,引起脑部暂时性缺血所致的。例如人突然受刺激、极度恐惧和剧痛的时候,贫血病人久坐或蹲着突然站起来的时候。都会这样。”
“哦……”
其实她还是听不懂。
“那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你近阵子月事情况怎样?”
“啊?!”上官雨霏懵了。
她想起和欧阳智宸出来的那个晚上。
而这几天也是昏迷状态,没怎么迹象,便只好回答,“刚来完,没什么特别情况。”
“噢?这样吗?”冠医师点点头,站起来,走回药柜处,“刚才的药虽然有当归,川芎,郁金,丹参,桃仁等药材。主归肝、心经,入血分,善于走散通行,但这只是活血化瘀,平肝熄风。孕妇、妇女经期和出血无瘀者是慎用的,毕竟要调理的嘛。呃……要不这样吧,我再抓几包调理身子,补气养血,养阴清热的给你,过些日子再看看怎样?”
“嗯嗯,谢谢冠爷爷。”
她依然听不懂。
只听冠医师他边忙碌边喃喃说,“其实女人这问题,病因病理还是比较复杂的。虚者精血不足,血海空虚,无血可下;实者邪气阻,脉道不通,经血不得下行。”
“可能是肝肾不足,禀赋不足、久病等伤肾而致精血不足;也可能是气血虚弱,劳伤心脾或失血等以致冲任大虚;也可能是阴虚血燥,素体阴虚或精亏阴竭;也可能是气滞血瘀,七情内伤,气血瘀滞。”
摇了摇头,他又继续道,“这很难解释,毕竟五脏六腑浑然一体,脉络神经贯通全身,搞不好会很麻烦。就像你,一切正常,就是醒不来,这谁知道原因,对吧。”
“冠爷爷您知道得真多,好厉害,”上官雨霏鼓起掌来。
虽然听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打心底对几位老人家崇拜着……
冠医师停下拉药柜的动作,向她比了个大拇指,“哎哟,你这闺女还真识货,我们那时,可是一等一的军医来的哦!”
“真的?原来爷爷您们都是军人?”崇拜过后,上官雨霏邹起柳眉,“那为什么会对妇科这么熟悉……”
“你这娃儿真的是,军队也有女兵好吧。再加上,作为军医那可是要全能才行。”
“连妇科也要?”
“噢,那倒不是,这是个人兴趣……”
“……”
见上官雨霏那奇怪的眼神,他赶紧转道,“嗯!必须要!”
“呃……”
不过这也不在她的理解范围内,人家专业的事,哪管得了那么多。
“啊,对了。除了我身体,还有小雨的事情我想问一下……”
“你妹妹的事?详细情况那你得问问老张了,是他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