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牵过妹妹,上官雨霏很不放心。
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一样,百感交集。
矛盾充斥了她整个心灵,怎么又是这样,怎么老是这样……之前欧阳智宸是这样,刚才那位叫陈光的同学是这样,如今这帮人也是这样。
男人,就那么喜欢逞强?!
她有点站不稳,泪珠就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滴落在衬衣襟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鼻子一酸,可能是怕自己喊出声来,贝齿下意识咬住下唇。
那群西装男已愈走愈近,沈文立赶紧朝她们大喊,“快上车呀,快点!”
“这,你们……”
“快点!”
在司机的催促下,姐妹俩还是依依不舍地上了公交。
当公交开动的那一刻上官雨霏心里好乱,真的好乱。她想自己快要疯了,枕在妹妹的怀里竟然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
车窗外,矗立着的,是那班义无反顾身影。
公交车驶出后,人行道上。
“呃……双姐的电话没人接,”钟均淡淡一笑,便接过张城递过来砖头,“这你哪来的?”
“那里,”他指了指身后的花坛。
“哎,都说红颜祸水,”钟均叹了口气,赶紧举起砖头便朝张城晃几下,“嘿嘿……其实我不习惯用这个,能换不?”
“那你想换什么?”张城摊摊手。
“靠,也确实没东西可换,砖头也行吧。”
“行个毛线,”沈文立紧盯逐渐走近西装男们,面色凝重,“那是欧阳家的保镖,区区砖头奈他们何?还有,双姐的电话不通吗?可能在上班,太吵听不见。呃……脑壳痛了,等会谁来替我们出头,弱小无助又可怜。”
钟均不置可否,“话说,我们还算上官家的人?”
“算,怎么不算了,”沈文立掏出满口袋的抽签劵,淡淡回道,“你们不要忘记,天使曾经出现过一次,她叫余宸轩,是教授的爱妻。而她们俩……单凭这副模样,已足以让我们为之卖命。”
“所以你才叫我们不停轮流排队去拿抽签劵?”张城伸起懒腰,有点不满。
“听说那丫头脾气很倔……不这样,谁能保证她能进决赛。”
钟均没有说话,在拉伸身体。
“啊,对了,”张城有点好奇,“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们?我们……”
“一,不确定;二,教授在我们儿时不是说过了吗,”沈文立狠敲其脑瓜,“无论是否确定,都不要跟姓上官的,主动提起。他不想下一代人牵扯进来……”
“真麻烦。不是一直都反对我们使用暴力吗?”
沈文立一听,带些不悦“不使用暴力你拿什么解决眼前这群人?拿口?”
“阿城,社长说得在理。不过,我还是不习惯用这玩意,”钟均模棱两可,将砖头随手一扔。
“靠!阿均你这一记真的是……来了!大伙上!记住群殴是抓起什么就砸什么!自保之余,尽量攻击敌人的重要部位!”
沈文立号令一下,大伙顿时杀气腾腾地冲了出去。
“啊?什么?”
当钟均转过头才发现,原来自己扔的那块砖头,正好砸中西装男的带头人。顿时就挂彩了,而其它人见状,立马蜂拥而至。
街上随即乱作一团!
“怪不得打篮球,组上你老赢!大哥你继续,看准扔,”张城又将另一块砖头交到钟均手上后,嘻笑着加入战团,“嘿!你们等等我呀。重要部位?我喜欢!”
“这……那我当狙击手好了。”
钟均撇嘴耸肩,又多捡一块砖头,“咦呀……看砖!”
夜深了。
墨蓝的天空,像被清澈的水洗涤过一样。
水灵灵、洁净净,既柔和又庄严;只可惜干净得别说游云连月亮都没有,万里一碧的苍穹,只有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蓝缎上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
也许这就是初秋的夜晚吧。
上官雨霏呆呆地站在卫生间里,忽觉有点凉意,蜷缩一下,抬头看出去。气窗外除了黑,还是黑,而树木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且野草丛丛的小路,似乎不想让人通过一样。
毕竟昨天的事情让她很在意。
各种方面上……
再一次看回镜子,这副完美的身躯,却说不话来。
虽不算高,但比例均匀,手足纤长,予人修美合度的感觉。那副人间胸器更是有种惊艳的感觉,让女人看到也难免泛起醋意。
映着灯光,皮肤晶莹得近乎透明,完美无瑕和无可挑剔也不足已用来形容。
那平淡的神色下,衬托出修长的眉,微挑的眼,小巧的鼻,与略显单薄的唇。
仿佛糅合了烟波清月。
美得像株冷艳的花。
其实上官雨霏并不太清楚“她”是谁,准确来说,“她”的原型是谁……
她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但是那个男人的话和外面的妹妹,会让她不知不觉地去想。
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却又如此地巧合。而思路也仿佛放在眼前,只是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折腾而已。
说起来,“她”跟着她的时间,虽不长但也已经不短了。
就像这轻轻飘洒的夜凉,了无声息地降临,让人措手不及;却又像那悄悄地凝聚的露水,晶莹剔透得完美,让人爱不释手。
一晚的变故,改变了一生。
直到如今,上官雨霏对“她”已没有了一开始的兴奋和好奇。
却多了份莫名其妙的陌生和恐惧。
是熟悉还是习惯,她也不清楚,但明白到这应该跟近阵子的变化有很大关联。撇开思想容易游离不说,这身体的机能,仿佛开始慢慢下降,总是很容易疲劳。她喜欢洗澡,但这似乎改变不了现况,睡觉会是个补偿和调节的好方法,可问题老感觉睡不够。
不觉中抱紧身躯,那个男人究竟是……为什么会叫样本?而他看见自己跟妹妹在一起时,反应却如此地讶异。
他是知道点什么?
到底该怎么做,去找那个人?上次他们来势如此汹汹,肯定不是善男信女!被捉到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会被拉到手术台上解剖?还是会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研究?
“靠,那还得了!不行,不能这么做。”
水的蒸发带走不少热量,不禁让上官雨霏一阵暴寒,赶紧拉下衣服来套上。
拿着胸罩又思躇良久。
还是算了,不喜欢都穿了这么久,就当协助承托肉块好了。
她可不想变驼背。
谁知道刚解开扣子,一个手滑就掉进水桶里。
干,最后一件!这……
村里没洗衣机是真的烦!
哎,叹了口气,依然还是算了,幸亏屋子里没其它人……
洗完澡出来,欲哭无泪。看到妹妹在床上把玩着那个跟她差不多大的毛毛熊,还跟它聊天似的。好可爱!
她其实也莫名喜爱这些,越大越好的那种……
做了这么久的女生,十八有九也是了解,大概就是抱着夹住好爽。软软的,绵绵的,只可惜倩思把那个巨大的hellokitty给扔了。
这种感觉,她也是挺喜欢。
只要这丫头开心就好,怎么也想不到毛毛熊要第二名才有。难怪沈文立会故意输掉,原来是想送给妹妹……这小子果然有居心。
也好,既可以拿到钱,也可以拿到玩偶,未尝不是件好事。
上官雨霏不是那种特别贪钱的人,她只知道这是规则,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毕竟很多事情有了钱才能办,基本的生存,没有父母的她,不知道何时开始便特别注重这一点……
除开自己本身,这就轮到手机让她在意了。
摇摇头,感觉特别的累,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
近阵子都这样,体力消耗得特别快。
她摆好浴具便躺回床上,刚伸个懒腰,上官晓雨就扑了上去。
“姐姐你看这个毛毛熊可爱不,”她兴奋地说着。
似乎还很开心,惊心动魄的逃亡之旅早已抛之脑后。
上官雨霏皱起眉头,“哎呀,别压着我好吗,喘不过气来了。这玩偶那么大的个子,管这叫可爱?”
“什么嘛,看准一点,是很可爱的。”
她扭过头,双颊绯红,“是是是,很可爱。”
好想抱……
捂脸。
矜持!一定要矜持!要有姐姐的模样……
上官晓雨挪过去,还拿着毛毛熊在姐姐面前晃了起来,刚好手腕就压在其胸脯上。
她刚想说什么,岂料这丫头一个反手就抓住它揉了起来!
初始没怎么去管,毕竟还真有点舒服……
眼看她越揉越起劲,某些感觉沖进脑门,不禁收缩一下。
连心跳也快很多,呼吸几乎成了喘息。
“喂喂喂,小雨!你干什么?”
忽觉愈发不对劲,上官雨霏赶紧抓住这胡来的左手。
下意识将其反压在下面,“你再乱来姐姐就生气了。”
“痛痛痛……呀。”
“噢,对不起。我用力了,没事吧,”听到妹妹的叫喊声,上官雨霏猛地回过神来。
伤脑筋,跟倩思那家伙滚习惯了……
只好扶起她,边帮其轻揉手腕,边连连道歉。
上官晓雨吃吃地笑了起来,放下毛毛熊就又扑了过去,“哦哦!姐姐你坏了。竟然不穿小内衣……”
霎时间无语而对,上官雨霏满脸无奈,“那码数本来就很难买,加上又没带衣服过来。洗了没干,我有什么办法。在阳城商业城时,本来打算去内衣区看看,谁知道你又说要这个玩偶熊,非得参加个什么比赛……才耽误了时间,没买着。”
“噢?”
见她那副怀疑的神情,上官雨霏赶紧竖起手指来,神秘地接道,“再说了,根据报告,每晚按摩十五分钟,然后不戴睡觉,会有健胸的效果。你不是说想像姐姐这样吗?”
“真的?!”
“那你试试看?”
上官晓雨欣喜若狂起来。
话音未落,居然便揉起了自己的胸部……
还真的做?这方法她也只是道听途说,随便搬出来而已,真不知道有没有科学根据。上官雨霏苦笑,好不容易才让这丫头不烦着自己,决定随她去。
回想起刚才洗澡时那个念头。
她拿起床头处,被拆得散架的手机来。
观察好一会,都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也是之前普普通通的样子。
翻开电池盖,拿出电池,慢慢地上下分开机壳。里面的东西,她看不懂。撇撇嘴,又不是电子工程系,看不懂那是必然的事情。
上官雨霏脑子一转,但他们为什么如此着急这个小东西?
就这样,当她回过神来时,已在床铺上坐到深夜。
盯着手心上的手机,一下子想到很多事情……
悠悠地看出窗外,月亮虽然出来,但很暗。
上官晓雨似乎睡得很沉,也许是发生太多事情了吧。
是的,的确是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而且还牵连到很多无辜的人,希望他们都没事。
上官雨霏看着她鬓云乱洒的样子,真可爱,起码比自己可爱多了。
也许单纯是件好事,不用被这些凡尘琐事所困扰。抬起头来叹息着,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就越紧,直达她的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