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晚晚才发觉,原来师尊的佩剑碎心和流光师叔的啸雪,皆出自这个小师妹的名字。
季闻笙说到这里,请几人入了凉亭,待众人坐下后又道:
“后来,师尊为小师妹立了一个衣冠冢,每年前往拜祭,却独独不许流光师叔前往。流光师叔恼怒,却无可奈何,他已然知道自己做错,开始放下身段讨好师尊,求得他的原谅。”
季闻笙低叹:“没想到,这一讨好就是十几年。”
他看了一眼晚晚,继续道:“妹妹离开后,师尊才带着流光师叔前往小师叔的衣冠冢拜祭,才算彻底原谅流光师叔。”
“再后来,无渊师兄和灵均师姐离开灵剑峰后,流光师叔遣散了北峰的弟子,抛弃了剑道至尊的称号,选择了隐退,如今的灵剑峰,与他亲近熟悉之人,仅师尊而已。”
“大概是年纪大了,见多了生离死别,流光师叔就跟转了性子一样,格外黏师尊,一日不见便要作妖。”
季闻笙边说边笑,“灵剑峰弟子少,流光师叔喜爱与人比剑,如今也只有师尊愿意陪他玩闹,所以......”
“便是如今你们看到的那样。”
他斟酌半晌,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流光师叔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未变过,而师尊,如今可能有些难以接受,故生心魔。”
月光似雾般朦胧,山中一切如在梦中,便是再模糊,晚晚也彻底明白了。
这种事情,修真界不乏先例,只是师尊克己复礼了一辈子,若要解开心结,看来还得流光师叔继续努力。
众人散去后,晚晚与迟夙走在空寂无人的山道上,十指相扣。
两人朝昔日的新房,艳霞峰走去。
月光从花荫中穿过,落在两人的身上,明明灭灭,光影浮动。
迟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臂,晚晚笑他太过小心。
迟夙辩解,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肚子,总觉得她的腰会断。
话音一落就被晚晚揪了耳朵。
迟夙才又改口,说是因为她的腰太细了。
晚晚这才饶过他。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终于看见昔日的新房出现在眼前,过去的记忆涌入脑海,两人顿时感慨不已。
她脑海中仍回荡着季闻笙的一番话,便问迟夙,“你如何看待此事?”
迟夙不以为意,看着她的孕肚,笑着说:“爱无界限。人与妖都有了孩子,修真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两人活了千年,不比你我通透?”
“何况,他们二人是你我的师尊与师叔,便是真的在一起了,这三界谁敢指手画脚?”
晚晚也笑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世界,那个充满文明,爱与自由的国度。
“在我的世界,这种现象很常见,你说得对,爱无界限,陪伴本身就是最长情的告白。”
晚晚上前搂住迟夙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如今我已经摸索到两个世界来往的方式,等孩子出生后,我带你去我的世界看看,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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