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他是陆安国的儿子!”
郭巧云扬起烧火棍,痛恨地说:“你离他远点,这是个傻子!”
“阿姨,我以前是傻过,现在已经好了。”
陆小川用竹篮挡住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地说。
人家是真打啊!
不得不防。
“呸!哪儿有傻子说自己傻的,你给我滚出来!”
郭巧云啐了一口,气势汹汹地上前。
“妈。”
应冬儿听声辨位,张开双臂拦在母亲身前。
“冬儿,你怎么回事?”
郭巧云诧异地看向她。
“妈,陆小川是不是傻子,我自己会分辨。”
应冬儿委屈地说:“就算他是陆安国的儿子,人家又没对我做什么。再说,我们以前还是同学,您用不着这样。”
“冬儿,你是不是发烧了?”
郭巧云犹如一棍子打在棉花上,有理说不出。
“妈,您出去吧。”
应冬儿不悦地说。
“放屁!我怎么能让一个傻子跟我闺女待在一起呢?”
郭巧云骂道。
陆小川再次探出头来:“阿姨,我真的不傻。再说,我要给你女儿看病呢。”
“看什么病?你自己还有病呢!你们陆家祸害得我还不够惨吗?”
郭巧云满腔的委屈涌上心头,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哭腔。
应冬儿急了,凄切地大喊:“妈,你就让陆小川试一下吧。难道让我当一辈子瞎子吗?”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样砸在郭巧云的心口。
看到女儿伤心的模样,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厢房里静悄悄的,时不时响起应冬儿低低的抽泣声。
“阿姨,我真的是来给冬儿治病的。”
陆小川直接摸出了仅剩的一点石中泉。
“您看,药我都带来了。”
“要不当着你的面,让我试一下。”
“反正治好了,皆大欢喜。治不好,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
郭巧云内心挣扎片刻,冷声道:“好!我就给你个机会。”
“先说好了,要是冬儿再出点啥事,今天你别想走出我们家!”
咚!
烧火棍重重地敲在门框上,震得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您放心,放一万个心。”
陆小川松了口气,慢腾腾从应冬儿身后走出来。
“你没事吧?”
应冬儿扭过身来,略带羞愧地说。
“没事。”
陆小川轻笑道。
“咳咳。”
郭巧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似乎在提醒他:你该干正事了。
“冬儿,你先坐下。”
陆小川想扶住她,可刚伸出手,一道凌厉的目光就扫向了他的胳膊。
他只好悻悻地把手放下。
“我编的东西你踩坏了没有?值好多钱呢。”
应冬儿蹲下身,在凉席上摸索。
“一个都没坏,你放心吧。”
陆小川神清目明,落脚的时候刻意避开了她的手工制品。
“那就好。”
应冬儿舒了口气。
她双目失明,用柳条编织一点手工艺品卖钱,是唯一能让她感觉到自身存在价值的事情。
两人相对而坐,旁边郭巧云拿着烧火棍虎视眈眈。
陆小川大气都不敢出,把瓶盖拧开放在凉席上。
“我帮你疏通一下经络。”
他倒出一点石中泉,在手心搓了搓。
相灵术中并没有提及它可不可以外服,但是陆小川亲眼见过覆盆子浇灌后毫无道理的疯长,因此有着相当的信心。
主要是,当着冬儿她妈的面,不这样捣鼓一下,会显得自己有点太过儿戏了。
“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不是硫酸吧?”
郭巧云警惕地盯着瓶子里的透明液体。
“……”
陆小川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当着你的面,往你女儿脸上抹硫酸?
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应冬儿立刻开口:“妈,您就别打岔了。我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气味,像是大自然的味道。”
郭巧云撇撇嘴:“什么大自然的味道,等你吃了亏,想哭都来不及。”
“你别管她,就当她不存在。”
应冬儿的急切的心情,藏都藏不住。
“闭上眼。”
陆小川轻轻点点头,然后把潮湿的手心覆在她的眼眶上。
“感觉怎么样?”
“嗯……说不出来,好像眼药水?”
应冬儿思索着说。
“对,就是眼药水。”
陆小川不作解释,大拇指按在她的太阳穴上,用指法推拿按捏她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