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前是个好人。
顾淮鱼觉得。
因为江大人愿意给她解释严刑拷问和严刑拷打的区别。
“严刑拷问是吓唬他,让他说实话。”
“严刑拷打是打他,逼他招供。”
顾淮鱼大概明白了,一个是为了审案子,一个是为了“结案。”
“大人觉得,那药童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江廷前冷哼一声。
顾淮鱼不明白了,虽然她也觉得那药童应该知道点什么,但她没有证据。
“大人怎么知道的?”
“大人猜的。”江廷前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江廷前!”顾淮鱼颇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
中毒的人数还在持续增加,这人竟然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
“没开玩笑。”江廷前说,“认真的,真是猜的。”
这胖丫头叫他名字了,还挺好听的。
顾淮鱼本能的觉得,认真的和猜的这亮着就完全不沾边。
“案子总是要查的,但咱们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就先查着呗。”江廷前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相。
顾淮鱼看得直翻白眼,却也不得不承认江廷前说得对。
总归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只能从这药房开始查了。
“就算那药童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和那两人接触过,你还记得那两人的模样吗?”江廷前问。
顾淮鱼双目微合,想了想,“应该是,记得的。”
但当时情况危急,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记下来了。
“所以,哪怕那药童只能说出一点那两人的模样,咱们也不算一无所获。”
江廷前的好心态让顾淮鱼都跟着扬起笑脸了。
“等回到衙门,我就把方子开了,你让人去抓药,在让人贴出告示,以后谁家再有中毒的,就到衙门去领药就行了。”
江廷前颔首应下,这胖丫头可说了,她开的药比镇子上最好的大夫开的药效果还要好呢。
事实证明,那药童确实知道些什么。
因为他咬紧了牙关,什么都不肯透露,只说什么都不会说的,让他们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话一出,就相当于在向江廷前下战书了,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江廷前。
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诉你!
本朝律例,不得对罪不至死的犯人用刑,因为这些犯人还要被送去服劳役,可以死在工地上,但不能死在大牢里。
没办法啊,谁让本朝人口少呢。
“大人,大人!”两人走到县衙门口,江廷前身边的小厮就从里边跑出来,手上还挥舞着一封信,“大人,家里来信了!”
江廷前身上一僵,顾淮鱼本能地察觉到,江廷前对那封来自家里的信,有些抵触。
“你先去忙,我也找间屋子写方子去。”
江廷前点点头,没有挽留,还招来一个小厮。
“你带着顾姑娘去顾捕快的房里。”
顾峎在衙门是有房间的,并不常住,但有时候执行任务来不及回家,就在衙门里小住一晚,一年到头也能住个二三十次的样子。
屋里收拾的很齐整,灰尘不染,一应生活所需全都不缺,看样子她大哥没回家的住的日子,过得也还是挺滋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