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拉开了警戒线,村民们不敢上前,就都伸长了脖子往里边瞅。
“这姑娘长得好看啊!”
顾淮鱼睁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眼不错的盯着人瞧。
江廷前: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村民们:胖丫头该不会是个傻的吧,尸体能有多好看?
好不好看,现在都是一具尸体摆在这儿。
“红粉骷髅罢了。”
顾淮鱼瞥了江廷前一眼。
“看什么?”江廷前被顾淮鱼那凉飕飕的一眼看得不自在。
“看得道高僧。”顾淮鱼一边和江廷前胡侃,手上可也没停。
“我去!”
就在江廷前还沉浸在得道高僧中的时候,顾淮鱼又惊呼一声。
江廷前没再凑上去了,淡定地问:“这姑娘皮肤挺白?”
说完,不等顾淮鱼反应,他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死人的皮肤都会惨白泛青色,这并不值得你欢呼一声。”
“什么呀?”顾淮鱼嫌弃地看了江廷前一眼,“过来看。”
江廷前本来是顾忌着就算是一具尸体,这也是个姑娘的尸体,就没太往前凑。
可这会儿顾姑娘叫她了,他也不好继续躲在后边当鹌鹑,让人家姑娘直面一具尸体了。
“发现什么了?”江廷前问。
“这真是个姑娘?”顾淮鱼不确定地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妇人不顾衙役的阻拦,硬生生冲了进来,“我家颖儿才定了亲,怎么就不是姑娘了?”
妇人虽然没闹,但也一直哭哭啼啼,念叨着她家姑娘还小呢,竟然就要遇到这样的事情,问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顾淮鱼不管刘氏怎么念叨,只心中盘算着:
才定亲,自然就没成亲,没成亲就是姑娘,这个逻辑按理来讲是没错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现在出了一点道理解释不通的状况。”
顾淮鱼的拇指摩挲着下巴,“你们这儿的人挺开放啊。”
“啥?”
江廷前不解,这又和开放不开放的,扯上关系了?
顾淮鱼后退两步,指着身前的死者。
“这姑娘,怀孕了。”
“啥?!怀孕了?”江廷前愣了下,“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顾淮鱼反问,“还是,她定下来的是你家?”
江廷前被顾淮鱼一句话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好像有几百只苍蝇蚊子的,绕着他的脑袋嗡嗡嗡个不停。
“真是你家?”
顾淮鱼瞪圆了眼睛看向江廷前。
江廷前这会儿也不管在自己脑袋边上嗡嗡的苍蝇蚊子了,撸起袖子就想先给顾淮鱼一顿胖揍,让她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顾淮鱼的声音本来并不大,但江廷前被惊着了,声音就大了点。
这下好了,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
一时间,议论纷纷,说卢颖不要脸的有,说她水性杨花,还没结婚就勾引男人的有,说她自甘下贱珠胎暗结的有。
偶尔有猜测那孩子的父亲是谁的。
还会竖起大拇指,道一声“有本事。”
能引得姑娘家在成亲之前就尝了禁果的男人就是有本事,有能耐。
和男人一起尝了禁果的姑娘就是不要脸的荡妇,贱人。
这上哪儿说理去?顾淮鱼听得憋屈,可也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未婚先孕的姑娘脑袋上都会被扣上各种各样的污名。
就连人都死了,也不会被放过,偶尔还要拉出来鞭尸一通。
“这不可能!”
刘氏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顾淮鱼扑过来。
“你胡说,我女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刘氏因为闹事被衙役拖着带出去警戒区了,拉扯间,顾淮鱼好像听到了楚时桉那倒霉蛋的名字。
正要走的她又在原地站定。
她听着村民议论,说着卢颖本来都说了楚时桉的,两家都要下聘了,结果卢家转头就攀慕上王员外家的二公子,将楚时桉给踢了,这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