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凶器……
付礼指着赵龙胸前那个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这里却事实能够致命的伤势。”
顾淮鱼微微蹙了下眉头,“你觉得,会不会是先下毒,后动手杀人?”
江廷前闻言,愣了一下,上前打量了一番赵龙的状况,而后问:“既然已经下毒了,又何必在他的尸体上留下这样的伤口呢?这不是徒增后患吗?”
人死在酒楼那种地方,是注定了要惊动衙门的。
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的线索越多,真相就越容易还原。
“万一,凶手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呢?”顾淮鱼眉头始终不得舒展,绕着尸体转了两圈,而后转头看向付礼,“你带银针了吗?”
“带了。”付礼从药箱中摸出银针递给顾淮鱼。
顾淮鱼动手极稳,极快,一下就插入赵龙的食管之中,停留片刻,再拔出来,“你们看!”
“真是中毒?”江廷前一愣,“但你怎么知道,他是先中毒,而后被刺中心口的?”
“若是先被刺中心口,死后再投毒意图造成假象,这毒只会在喉咙口,到不了食管。”顾淮鱼将银针还给付礼,才抬头看向江廷前,“毕竟,死人是不会吞咽的。”
江廷前点点头,“凶手的意图呢?”
“恨吧。”顾淮鱼说。
“什么?”江廷前不解。
付礼虽然没有出声,却也定定地看着顾淮鱼,似是等着顾淮鱼的解释。
顾淮鱼伸手指着尸体的左手,“他的左手,少了一根手指。”
两人顺着顾淮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尸体的左手小拇指不见了。
“右手,也少了一根手指。”
右手拇指也不见了。
两根手指都被齐根斩下。
伤口原本应该流血了,但是因为他的心口处血流如注,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这才让众人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伤。
就连江廷前和付礼两人,在顾淮鱼点明此事之前,都不曾注意到这一点,就更别说旁人了。
“这人中毒并不重,或者说,凶手根本就没想让他死得太容易。”
“不对!”江廷前摇头,“若是如你所说,赵龙先被人下毒,那毒发之时,他该拼死挣扎,为何郑老板和食客们都没听见动静呢?”
“或许,被人绑起来了吧。”顾淮鱼的态度极其随意。
这下不只是江廷前无语了,就连付礼都怔了一下。
不过付礼觉得顾淮鱼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他上前一步,掀开赵龙的衣袖,之间赵龙的手腕上,一片青紫交加的淤青。
江廷前也是一怔,拽了下赵龙的裤脚,“手脚都被绑住了。”赵龙的脚腕上,也是青紫的痕迹。
“那他怎么不喊?”这次,是付礼问话了。
顾淮鱼诧异地看了付礼一眼,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听到付礼主动在与岐黄之道无关的领域提问,心底还略有些诧异,不过她并为表现地太明显,这小少年好不容易开口说话了,她若是表现的太古怪,吓坏了付礼可怎么办?
眼前这情况,才刚刚好转,她还得小心应对着才行,“那就得解剖来看看了。”
“解剖?”付礼没听过这个词,但想想也大概能猜到顾淮鱼的意思了。
“你要给赵龙解剖?”江廷前脸色一变,“你个姑娘家,做这种事情合适吗?”
“工作分什么男女?”顾淮鱼随意摆了下手,从自己的小包中摸出一包前几天才让人打造出来的手术刀,摊开放在一边的桌上。
伸手去解赵龙身上的衣服。
江廷前眼前一暗,上前拦住顾淮鱼的手,“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