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亮从张丽那里得到了消息,哪里还能沉得住气。当即带着帮工的几个小兄弟,杀气腾腾地找到了牛家。
牛家大门敞开着,牛洪山和两个儿媳妇在院子里摘花生,三岁的小孙儿狗蛋拿着个废针管在玩水。西屋门紧闭着,不见其他人。
“牛洪山!”李承亮一马当先地闯进去,见面就质问:“乔音和乔婶儿呢?”
牛洪山抬起头来,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怪异地咧了一下。“我跟音子妈离婚了,她又不是我亲生的,当然跟着她妈走了。”
“离婚了……”李承亮又质问道:“我给音子的彩礼呢?”
提起彩礼,牛洪山顿时严肃起来。他拍拍手站起身,“音子是我养大的,她这些年上学欠下不少债,那一千块都不够还债的。”
“你个老不死的,敢坑音子!”李承亮当然不信他的鬼话,撸起袖子,却见满院子老弱妇孺,也没法动手,就喝问道;“你仨儿子呢?让他们出来!”
牛洪山却梗起脖子,毫不畏惧地吼:“找他们干嘛,有什么事冲我来!”
李承亮瞅着那两个媳妇私下里鬼鬼祟祟地嘀咕,眼珠子时不时朝他这边瞟,却完全不过来,也不害怕。
他不由皱起眉头,摸着下巴打量着这古怪的一家子——有猫腻!
在外面混了这么久,李承亮也算阴谋诡计里蹚出来的。察觉不对,他瞬间就多了个心眼。
他转过身去,悄声问旁边的余晓辉:“咱们刷墙的时候,你放流行歌的那个随身听还带着吗?”
“带着。”余晓辉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间。左边挂着传呼机,右边挂着随身听,都是他的宝贝,必须寸步不离才放心。
九十年代刚刚流行随身听,就是小型录音机,只能放进去一盒磁带,可播放可录音,很多学生用来听英语。
但牛洪山和俩儿媳妇哪知道这些。
李承亮低声跟余晓辉耳语了几句,然后转过头,继续跟牛洪山理论。
“把你仨儿子叫出来,他们躲着做缩头乌龟,把你们放外面做挡箭牌算什么!”
“我儿子都不在家,有什么事儿冲我来!”牛洪山一边说着,一边就躺在了花生秧堆上。
“咦,老贼头,你这是干嘛!”旁边的余晓辉叫起来。“想讹人是吧!”
牛洪山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就讹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