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老婆管得严。不到十一点钟，她不让他下班。

津城，葛家。

葛天翰大发雷霆，训斥自己的手下：“……没用的东西，连个无赖都抓不住！”

那些心腹耷拉着脑袋，大气不不敢喘。

其中有一个胆子大一点的，申辩道：“那个张家伟太奸滑了，他只要在银行取了钱，立刻租车离开当地躲到下一座城市……”

这就是张家伟的新花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饶是葛天翰手段通天，一时间还真奈何不了他。

“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葛天翰想到可怜无助的裴雨燕，心里难免急躁。“给你们三天时间，再抓不到那小子……”

“爸爸，”葛雯雯抱着一个毛绒公仔走进来，怯怯地问道：“谁惹你发脾气了？”

葛天翰见吓到了女儿，连忙压下了火气，换上了温和的声音。“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咦，你怎么赤着脚，连拖鞋都没穿。”

九十年代还未普及地暖，哪怕家里暖气十足，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总归不舒服。

葛雯雯委屈地嘟起了嘴儿，眼圈都红了。“人家都睡下了，听到你发火训斥人又吓醒了。”

“爸爸处理点儿事情，乖，你先去睡吧。”葛天翰温声暖语地哄着女儿。

葛雯雯摇摇头，走过来坐到父亲身边。

有女儿在场，葛天翰自然不能再对属下发狠，就挥了挥手。“先去吧！”

众心腹感激地看了一眼葛雯雯，如蒙大赦地离开了。

葛雯雯撇撇嘴，问父亲：“爸爸又为裴雨燕的事情烦心吗？这个女人三天两头搞事情，真不省心。”

“雯雯，不许这样说燕子。”葛天翰向女儿投去不满的一瞥。“没有她就没有……”

“没有裴雨燕就没有爸爸的现在，我得好好感激她！”葛雯雯翻了个白眼。“耳朵都听出老茧了，烦不烦啊。”

葛天翰皱眉。“又任性了，燕子是个懂事的姑娘，不像你被宠坏了。”

往常这个时候，父女多半会因为裴雨燕吵起来，但这次葛雯雯控制住了坏脾气。

许子琪说得对，她越跟父亲吵架，越便宜了裴雨燕。对方巴不得他们父女俩离心离德。

裴雨燕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按照许子琪教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提醒葛天翰。

“爸爸，你有没有想过，就算那个张家伟是个不安好心的无赖，可是裴雨燕居然跟这种人谈恋爱，还跟他钻小树林，未免轻浮了。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未见得完全无辜。”

葛天翰怔了怔，突然觉得女儿的话似乎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他毕竟是咤叱商界的大佬，看人眼光极其犀利。但是裴雨燕有一层“救命恩人”的滤镜，他看她自然多了些同情和维护。

“这件事情爸爸心中有数，你快去睡吧。”葛天翰不动声色地道。

葛雯雯咬了咬唇，哼道：“我只是提醒你，别太相信裴雨燕了，她说得话未必都可信。有些事情，你还是亲自去查一查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