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倒扣在桌子上转着圈，浓稠的咖啡溅得到处都是。

“先生小心！”吕志连忙上前拉开了葛天翰，拿起餐布帮他揩试不小心溅到衣服上的咖啡渍。

乔音连忙喊来侍应生收拾桌子，然后重新端一杯热咖啡。

葛天翰脸色苍白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音子不是燕子！农村妇女的口音问题，让他一直把那声模糊的“音子”听成了“燕子”，造成了这么多年的误会。

“葛先生，您没事吧！”乔音关切地问道。他的脸色太吓人了，好像随时都能晕过去。

葛天翰摆摆手，整个人还处在极度震惊的状态，没有缓过来。

“先生，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过来一趟？”吕志请示道。

“不必，我没事。”葛天翰急促地喘息着，他努力镇定情绪，吩咐道：“马上派人把燕子……把裴雨燕接过来！”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吕志连忙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

咖啡桌已经收拾好了，侍应生也端上了一杯新的热咖啡。

乔音不知道葛天翰为何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就问道：“葛先生，您没事吧？”

葛天翰重新落座，脸色仍然煞白如纸，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不过他努力保持镇定，勉强道：“有件事情……今天我得弄清楚，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乔音清眸闪动，轻声问道：“什么事情，跟裴雨燕有关吗？”

她想到最近裴雨燕一直纠缠着她强买《黯恋》的署名权，再加上葛天翰亲自造访，提起了多年前的旧事，而且当时的她就一直唱那首《黯恋》。

会不会是……有一个隐隐的答案在脑子里浮起，慢慢地由模糊变清晰，呼之欲出。

“等她来了，我亲自问问她！”葛天翰一手撑着咖啡桌，一手捂着心口。

“先生，吃药吧。”吕志赶紧拿出了药瓶，倒出了一粒速效救心丸。

乔音连忙让侍应生端来一杯矿泉水，递给了葛天翰。

葛天翰接过水杯，吃了药，终于慢慢平稳下来，只是心口仍然剧烈起伏着。

“我跟你妈妈有半面之缘……当时我藏在床底下，透过垂下的床单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了，还隐约记得她的五官相貌。那日去你老家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不敢相信……”

“为何不敢相信？”乔音微微张睫。

葛天翰却无法解释。因为有些话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得清楚。

很快，手下就把裴雨燕给送过来了。

裴雨燕脸色看起来比葛天翰还要苍白，走路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跄。她狠狠地盯了乔音一眼，然后就向着葛天翰走过去。

“干爹……”她来到了葛天翰的身边，下意识地想抓住他的衣袖。“你不要相信这个女人胡说八道！”

葛天翰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知她胡说八道了？”

“我……我猜的。干爹，这个女人一向与我不睦，她肯定会说我的坏话，挑拨我们父女的感情，你一定不要中了她的奸计啊！”

裴雨燕泫然欲泣，浑身都在颤栗着。

她真得很害怕，甚至想要逃走。可是葛天翰派人强硬地把她送过来，她哪里跑得掉。

此时哪怕待在一向疼爱她的葛天翰身边，她仍然感觉浑身冰冷，大祸临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