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厨房,厨娘们做了简单的晚饭,宋嘉善边吃边琢磨杨信话的意思,天干物燥?难道是要烧什么?烧城?她念头一起便否定了,虽然城中百姓逃亡了很多,但也有人念旧土不愿离开,陈书身为一城知府,怎么能不顾百姓安危?
等收拾完已经到半夜三更,宋嘉善该回房间休息了,容肆怎么还没来找她?
她回了房间,陈府遣散了大多仆从,现在寥寥的仆人都随便安排着,住的也比较分散,她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
半梦半醒间,宋嘉善突然听到有敲门声,她猛地惊醒:“谁?”
门外的人没有答话。
宋嘉善穿了鞋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前,又问了一声:“谁?”她把门开了一条缝,门外的人顺势一推挤身进来。
“我。”顶着陌生脸的容肆说着。
宋嘉善松了口气:“少爷你终于来了。”
两个人渐渐适应了黑暗,看清了彼此。
“今日送饭你为何没有去后院?”容肆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宋嘉善在床边坐下,疑惑地问道:“少爷怎么知道我进了后厨?”
容肆声音带着凉意:“从你出来我就一直跟着你。”
宋嘉善呼吸一滞,还好自己中途没有逃跑。她尴尬一笑:“少爷难道还不放心我?”
容肆反问:“你说呢?”
会不会聊天!宋嘉善心中怒骂,就算你手中有刀也要顾及我的感受好吗!
心中重拳出击的宋嘉善很是识时务,她飞快地转移话题道:“少爷,我今天是去了膳厅,我听到了一个秘密。”
“哦?”容肆声音不咸不淡,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宋嘉善把在膳厅听到的话复述了,她说道:“我原先想他们莫不是要烧城?后转念一想,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是个人都干不出来。”
容肆不知何时坐直了,他嘲道:“难道他们还是人吗?”
宋嘉善一愣,难以置信道:“难道他们真的想要烧城?”就是为了逼出容肆?这是多大仇多大怨?
容肆不说话了。
宋嘉善小声打破沉默:“少爷,为什么杨信那么肯定你没有出城呢?城门难道有什么?”
“到时候去看看就是了。”容肆不咸不淡地说道,“既然杨信要烧城,那就顺便杀了他吧。”
顺便?要不是人在屋檐下宋嘉善就要给容肆比个大拇指,大哥你认清楚自己定位可以吗?咱们可是要虎口脱身的人啊。
容肆丝毫不觉着逃往途中杀个对方老大有什么难处,说道:“话不多说。不知宋医女可会用毒?”
宋嘉善犹豫:“您觉得我是该会还是不该会呢?”
躲在黑暗中的容肆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宋嘉善也能听出他声音中的威胁:“你觉得呢?”
“那必然是会的。”宋嘉善积极地说道,“少爷需要我做什么呢?”
容肆说:“很简单的,就让那些全府衙的人都中个毒吧,丧失战斗力的那种。”
宋嘉善:?简单?
谢谢你太子爷,我顶你个肺。
布置完任务的太子爷翩然而去,留的宋嘉善辗转反侧地想到底如何能在缺少药物的情况让全府的人都丧失战斗力?拉肚子吗?
宋嘉善突然灵光一现,心满意足地睡下。
出了宋嘉善房间的容肆目的地很准确,战时他跟着舅舅来过邺城借粮,对府衙还算熟悉,他很快找到了陈书的书房,此时书房依旧灯火通明,大抵是夜深,没什么人守卫着。
容肆一袭黑衣,遮着面,身影一转,便靠近了书房窗边的树后。
窗上映着陈书杨信对坐着的影子,他们压低了的声音从时不时传出来。
“……我已经让人从莒县购买了火油。”杨信说道,“明日早上就到。”
陈书还在劝说:“杨兄,你怎么保证容肆他们没有离开?邺城这么大,全都烧了如何向陛下交代?”
杨信嗤笑:“陈兄,你莫不是忘了你过几日便要潜逃到楚国去,哪里还需要魏国忠臣的贤名。”
“可是……”
杨信拍了拍陈书的肩膀:“放心吧,只要容肆经过城门一定会闹出动静。他们定还在城中。”
一墙之隔的容肆皱起了眉,为何杨信如此坚信他们没有离开?城门处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