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只有楚国上首的黑衣男人拒绝了美人,自顾自喝着酒,时不时看着魏国使臣这边,长发挡着的眼睛看不出其中含义。
容肆左摇右晃地走到黑衣男人案前,中途还踉跄差一点摔倒。一旁跟着的工具人宋嘉善狐疑,这人酒量这么差?
“齐将军。”容肆弯腰扶着桌案,“自己喝酒有什么意思,孤敬你一杯。”
宋嘉善动了动鼻子,这人身上刺鼻的酒气中微微传来的血腥气,还有仙鹤草的味道。她惊讶,这人受伤了还敢这么猛地喝酒?
那人抬眼看了容肆一眼,宋嘉善终于瞥见了他的左脸,她呼吸一滞,他的左脸有一块很大的伤疤,像是炭火烧的。
齐克惟看了一眼容肆,便低下头去,仿佛没有听见容肆的话一般。
气氛有点尴尬,不远处不知哪位达人喝醉了酒在夸夸其谈曾经往事,这边空气像是凝固一般,容肆似乎没有察觉到这气氛,他歪着端酒杯,杯中酒快要溢出来。
宋嘉善脚趾抓地,觉着自己已经抠出了一座蓟州城。
“两位好兴致,在谈些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李璟从上位中走了下来,他睁着眼说瞎话,解围说道。
容肆站直了,杯中酒还是撒了,他也不在意:“李兄,我和齐将军相见恨晚啊。”
宋嘉善:“……”要不是她亲眼见证了一场默剧,她就信了。怪不得她只能穿成书中炮灰,就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没有修炼成城墙拐弯处的脸皮可做不到啊。
李璟笑了:“魏太子和齐将军都是一代名将,自然有很多共同语言。”
齐克惟低头,又倒空了一个酒壶。
容肆举着空酒杯:“李兄妙哉,孤敬你一杯。”他仰头要喝,接着尴尬一笑,倒了倒酒杯,“空了。”
李璟失笑:“来人,上酒。”
小丫鬟低头呈着托盘走上来,托盘上银酒壶在烛光下反射出一道冷光。一旁的丫鬟上前,给两人倒酒。
清冽的酒水倒在杯中,容肆哥俩好地拉住李璟,和他碰了一下。
容肆举杯,抬手将要饮酒。
不知从何而来一阵冷风,吹轻了满屋的酒气,宋嘉善鼻子一动,她猛地看向将要入口的酒。
她猛地咳嗽一声,李璟喝酒的动作一顿,皱起眉头看着她。而容肆似乎没有听到,酒杯已经碰到嘴唇。
宋嘉善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暴露了,电光石火间,她崴了一下,似是踩到了水,脚下一滑向着容肆栽去。
然而不知何时站起来的齐克惟扶了一下她:“小心。”
宋嘉善似是惊恐,推了一下齐克惟,连连往后退,终于如愿撞到容肆的右手。
酒杯被撞的落了地,宋嘉善同时摔到在地,她清楚地闻到倾倒的酒水中不加掩饰的葫蔓藤的气味。3
她看着不满一杯的酒,惊骇地抬头看向容肆。
容肆迷茫地看着宋嘉善,粉色的唇泛着水光,他弯腰似乎要扶她却猛地踉跄一下。
“噗——”
鲜血如虹,从容肆口中喷出。
一血石破天惊,醉的闹的耍美人的都停了下来。
容肆力气不支将要摔倒,他的头正对着桌案一角,宋嘉善猛地翻身,跪着接住容肆,抱着他的头躲开案角。
齐克惟一脚踹开摔了托盘拿出匕首要刺杀容肆的丫鬟,入厅不佩剑,他赤手空拳地挡在他们身前,也许是李璟身前。
“来人!护驾!”李璟身边一个小太监尖锐地喊道。
魏楚侍卫猛地推开门,冷风灌入厅中,刀光剑影之中再无歌舞升平的靡靡之色。
宋嘉善抱着容肆,一边着急地问道:“你喝了多少酒!”一边慌张地寻找胜邪的身影。
胜邪终于出现,她大声地喊道:“胜邪!这里!胜邪!”
胜邪跑着过来,齐克惟侧身让开,胜邪拔出长剑,一手扶起容肆,容肆脸色苍白,似是昏了过去。。
宋嘉善从地上爬起来,她喘着气,心跳很快。
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大姑娘护在李璟身边,李璟命令道:“去叫许大夫他们来。”他犹豫了下,“把宋医女也请来。”
宋嘉善一僵,大冷天的冒出一背的汗,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