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骋这样的表现,楚瑜也不多做解释。既然萧骋这么想,那便由着他误会吧。
他的耐心也有限,他千般算计,可那楚珞却好好地在安宁宫过他的神仙日子。以前除了忍之外无可奈何,现在又哪里忍得了,萧骋口中说得好听。但如若这次他当真要除掉楚珞,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站出来为楚珞求情。
可他只是垂下眼,似乎是有些不适地拧了拧眉。实在不得不说,这具身体有一副好皮囊,即使只是现在这样眉峰轻蹙,在殿内暖黄色熹微的烛光下,他苍白虚弱的脸色,却更有一种让人心魂俱摄的感觉。
“是不是伤口痛得厉害。”
萧骋轻声问了一句,也不敢去贸贸然去看他的伤,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伤得怎么样了,原本的怒意又化作了让人心焦不已的担忧。
他脸上的担忧和心疼十分明显,楚瑜顺着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不轻不重地说道:“刚才不觉得如何疼,现在有些,太医说过了,过了前三日便好了。”
他这么说完,便看见萧骋眉心拧得更深了,脸上露出一种不知所措的神情,他视线狠狠地瞪着楚瑜的右手,后者却靠在榻上,静静地审视着他脸上根本掩饰不住的担忧,心疼和无措。
这个人很在乎他。楚瑜心中一直很清楚这一点,至于是因为什么,他却一直不得而知。
“这样捱着也不是个办法。”萧骋根本坐不住,似乎是得发泄点什么才好,他猛地站起来看着楚瑜,问道:“那刺客现在被押到哪里了?”
楚瑜看了他一会儿,又扶着肩膀坐起来,萧骋连忙上前扶住他,后者顺势按住他的手背拉着他坐下,似乎有些疼痛难忍一般慢慢吸了口气,说道:“你陪着我坐一会儿就好。”
萧骋的手背被他冰凉细腻的掌心按住,他全身最敏感的神经仿佛都聚集在了那一处,仿佛被烫到一般,萧骋骤然抬头,却对上楚瑜一双漆黑明亮又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睛,熟悉馥郁的安神香飘入鼻腔,温暖的房间里,昏暗中摇曳的烛火与他胸腔中蒸腾的热意相映,最终化作了一种模糊而急促的喘息。
萧骋呼吸急促,眼底却压抑着一种难以描摹的情感,楚瑜的指尖却从他鼻翼下幽深的阴影处缓缓滑过,再由光滑冰凉的脸颊往下,最终在萧骋的脖颈处停下。
焦躁的渴求和**随着楚瑜冰冷的指尖升腾而上,再蔓延到萧骋的每一根神经。萧骋难耐地低喘了一声,脑海中一根弦彻底绷断,他偏了偏头,用力握住了那只手,手背青筋毕现,他呼吸颤抖着,贴上了那冰凉柔软的嘴唇。
仿佛冷水滴进油锅里,萧骋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紧接着肺部冰冷的空气都被这热油烫得如同着火一般,全身的血液就这样一寸一寸地被点燃,燃起了熊熊大火。
然而,那种焦躁的渴求却并没有得到满足,一种更为强烈的**从他的心口升起,萧骋一手扶住楚瑜的后背将他按住,另一只手却已经插入了他脑后的头发之中迫使他仰起头,如同一次初次发情的雄兽,急迫地在楚瑜的口中吮吸舔舐起来。
楚瑜微微仰起头,难耐地喘息了一下,萧骋却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往下,由楚瑜微微抬起的下颌流连到他柔软温热的脖颈处,牙齿轻轻厮磨着,竟然咬上了喉结。
楚瑜闭上眼睛,蹙起眉头喘息着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停下。”
萧骋手指微颤,却仍然生生顿住了,他抬起一双微红又带着血丝的眼睛看向了楚瑜,身上的肌肉绷紧,幽深的视线里全是要将楚瑜吞吃入腹的忍耐,以及压抑着怒火的不解。
楚瑜推了推他,嘶哑着声音理了理衣襟,淡淡说:“我受伤了。”
萧骋没有想到他居然每次都是撩拨起来又生生让自己停下,如若不是楚瑜的确受了伤,他会狠狠怀疑他究竟是不...
是故意的。
萧骋怒视着楚瑜片刻,很快保证一般补充了一句:“我会很小心,不会弄伤陛下。”
楚瑜听到这句话,该死的好胜心噌地一下就上来了,笑着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朕要小心点,免得弄伤你呢?”
萧骋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很快他就从善入流地看着楚瑜,声音沙哑地道:“好,那陛下小心点,不要弄伤臣。”
楚瑜心说萧骋你能不能有一点当攻的职业操守,听了他这话还是忍不住笑了笑,正要说话间,却见门外有人道:“陛下,禁军李统领有事要见陛下。”
楚瑜瞥了一眼身旁的萧骋,后者目光微敛,从榻上站了起来,负手退到了一旁。
楚瑜这才扬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身形挺拔身着白底红纹侍卫服的李统领走进来,隔着帘子跪下:“陛下,从那名刺客身上,臣搜到了这两件物品。”
楚瑜微微坐直了一些,道:“呈上来。”
身旁的太监接过,将信封和令牌呈给了楚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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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接到信后展开,粗粗地扫了一眼,随即冷哼了一声,将令牌往萧骋的脚下一丢,起身道:“难怪能在朕的兰殿自由出入如入无人之境。”
萧骋捡起脚边的令牌,看到上面赫然的“魏”字时瞳孔骤然一缩。
心念电转,萧骋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很多碎片,一直从他昨天回京到楚珞被接出内惩院,再到今早在御书房时楚瑜对宋盏的封赏。
他又想到刚才楚瑜对他闭门不见和那突然出现的刺客,再到刚才他进门时楚瑜那讶然的神色和看起来……并未有丝毫损伤的右臂。
纷乱而来的头绪瞬间占据了萧骋的头脑,这场刺杀实在太快,太蹊跷,也太刚好了。
而楚瑜却没再看他,转头对着殿外跪着的李统领扬声道:“魏王废太子两人,意图弑君犯上,朕命你速速将这二人捉拿归案,即刻便交由内惩院押审。”
萧骋骤然抬眼看向楚瑜,后者的目光也毫不避讳地看向了自己,冰冷而没有一丝温度。
心思电转间,萧骋单膝跪地,低头道:“陛下,事出蹊跷,此事还是让臣先彻查清楚,魏王与臣同僚多年,决计不会做出对陛下不忠的事。”
楚瑜盯着萧骋半晌,说道:“昭阳侯这事还是不插手的为好,这件事是不是有蹊跷,究竟是不是朕冤枉了魏王,内惩院自然会彻查个水落石出。”
“都退下吧。”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李统领出了殿门,楚瑜看着萧骋,低声道:“你也先出去吧……”
话还没说完,喉咙里便传来一阵痒意,生生打断了他的话,他止不住地掩唇咳嗽了两声。
旁边的四喜还未上前,萧骋就立即起身扶住了他。
好不容易等到楚瑜的咳嗽停下,四喜正要给楚瑜倒茶,便听萧骋松开了楚瑜的手,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