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的后台休息室,贺宴靠在一旁的沙发上,仰头失神地看向了头顶炽亮的灯,不由的想到了昨天那个人哭泣的脸和今天自己听到的消息。
贺名章果然疑心病很重,知道消息第一时间就亲自带着楚瑜去做了检查……
当然结果不言而喻,不然的话也不会让邱毅亲自把他接回了家。
贺宴胸口堵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有些烦躁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以后他该怎么面对楚瑜,承认他还是不承认?
不承认也不行,楚瑜甚至怀孕了,现在被接回去好好地伺候着养胎,以后生下来……自己就……
一想到那个画面,贺宴胸口几乎要炸开,重重地踹了一脚身前的沙发椅,眉间的冷郁和不堪让他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叮——
贺宴的思路被一旁沙发上手机传来的消息提示声打断,他弯下身拿起手机,一解锁就看到是楚瑜给他发来的消息。
怔了一下居然还是语音消息,贺宴没来得及想太多,手指却点开听了。
可是只有短短的,含糊不清带着哭腔的两个字。
贺宴忍不住眉头一皱,打开通讯录直接拨了个电话回去,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可是对方却没有接。
立刻拨通另外一个电话,贺宴问:“李叔你在家?你去看看乔……先生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边的管家还在家里抱着自己的小孙子,闻言立刻说:“大少爷我让张姨过去问下。”
贺宴挂了电话不由想到贺名章的性格,仍然不放心,终于还是抓起一旁的钥匙走出了休息室。
正给他拿水过来的助理看他居然要走,顿时提醒道:“宴哥,你这是要去哪里,马上要压轴场了。”
贺宴看了他一眼,却说:“我很快回来。”
……
浴室里,楚瑜任由手机咕嘟咕嘟地沉在浴池底冒泡,那铃声响了没多久,敲门声就响了:“乔先生……你怎么了,还好吗?”
是贺名章安排给他做饭的阿姨,是个中年的女Beta,楚瑜裹着浴袍跌坐在浴池边,第一时间屏蔽了痛觉,却抖着声音说:“没什么,就是滑了一跤。”
那阿姨顿时慌神了,里面这个可是有身子的Omega,这滑了一跤可不是小事。可不用楚瑜提醒,门从里面反锁着,她也进不去。
没办法她第一时间先给贺名章打了电话,这真要出了事她可担待不起。
“我没事。”楚瑜咬着牙,缓了口气说:“你先别着急,我缓一缓就能自己站起来。”
楚瑜于是坐在原地不动了,任由身上凉透,继续专心致志地看起了投影仪里电影的最后一点结尾。
然而没等他看完,却听到了另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楚瑜立马关掉了投影仪,挑了个唯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快来救救他这个柔弱又可怜的小妈。
焦急等待的阿姨一看到居然是贺宴回来了,顿时一喜,急急地道:“大少爷你回来得正好,乔先生在里面摔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开锁的师傅还没过来呢。”
简短的两句说话声后,门很快被□□的方式打开,趴在地上的楚瑜非常配合地颤抖了一下。
浴室的氤氲着水汽,浓郁的Omega信息素味道差点让他心神失守。贺宴一愣,视线就看到了蜷缩在浴池旁的楚瑜,此刻他身上的浴袍湿透了,整个人似乎动不了,维持这个姿势在地面躺了很久很久。
可贺宴心一紧,任由浴室地面的水打湿他脚下昂贵的皮鞋,大步走过去扶着他坐起来,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问:“你怎么样?哪里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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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的发梢还滴着水,整张脸都是湿漉漉的,脸色也如同浸在水里一样苍白。
他靠在贺宴怀里听了他这句问话,苍白着脸摇了摇头,可两只手却压在了肚子上,嘴唇沉默地抿紧了。
意思不言而喻,哪里都不疼,肚子里晚上吃的海鲜很疼。
贺宴脸色顿时一白,旁边的阿姨却比他更会扎心也更会用语言来烘托气氛:“哎呀,这一跤摔得狠,Omega身子弱,可千万别动了胎气。”
楚瑜察觉到贺宴那一刹那脸色都变了,放在自己肩膀处的手都颤抖了一下,却又用力地握紧了。
又是那熟悉到锐利的目光盯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额角青筋都在跳动,神情复杂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楚瑜怕自己绷不住笑出声,只能在他的目光中低下了头,说:“脚扭了,站不起来。”
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贺宴便若有似无地闻到了一股讨厌的陌生的信息素味道,是来自另一个Alpha,而楚瑜的颈后腺体处的腺体贴也被撕了下来,上面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牙印。
可以想象到,那个人是怎么把属于自己的Omega狠狠抱在怀里,又是怎么霸道地在他身上标记上属于自己的味道,然后彻底占有。
那一幕贺宴双目抑制不住地发红,贺宴胸膛起伏一阵,将楚瑜从地上抱起来走出了浴室。
楚瑜被放在了卧室的沙发上,受伤的那条腿却被小心地搁在了旁边的沙发凳上,他身上的浴袍已经换了一件,腰身被一根带子系紧,肩背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浴袍的下摆空荡荡的,裸露在外的小腿纤细修长,没有一丝赘余,脚踝关节处有一块红,整个人在宽松的浴袍包裹下看起来单薄得厉害。
“还疼吗?”贺宴目光落在他没有任何变化的腰身和那只从刚才起就一直轻覆在上面的手,漆黑的眉轻拧着,呼吸也有些不稳,似乎在默默忍耐着不适。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刚才张姨说的那样,动了胎气……
贺宴想如果楚瑜是自己的Omega,他一定不会舍得让他怀孕受苦。
可如果这孩子真要是刚才摔一跤流掉,或许就好了。
但随即他又被自己这恶毒的念头给惊了一下,这是楚瑜的孩子,自己怎么能这么想。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尖锐的视线,楚瑜抬眸看了过来,有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将他漆黑的眉目浸湿,最终顺着鲜润的唇珠和下颌滴下,没入他幽深而明晰的锁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