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卿好怕。
在这一刻,他反倒看相里沐凤顺眼了一些。
别墅外。
石至奋在等,有句话叫皇上不急太监急,这三天他这个负责人比严卿本人还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能不担心吗?
何止他。
整个内城上下在这三天都有种窒息的感觉,每过一天这种窒息感就加重一分,让人闷沉。
“小员外,项婆婆!”
见到严卿二人,石至奋立即行礼,之前他还一口一个‘罗铁柱’、‘阁下’叫着。
现在已截然不同。
起码在名义上,严卿已和渐宽结拜,因此石至奋称呼他为‘小员外’,渐宽是员外嘛。
相里沐凤拄着拐杖,问:“来的是长公主的什么人?”
派的什么人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贴身侍女!”
石至奋回答。
下一刻。
一股有些森寒的香风袭来,哗啦,大门自动打开,时光减慢,而后加快,香风浓烈。
别墅中多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20岁上下,一身淡紫素装,容貌英丽,身材娇美,自带一股凌厉逼人的气质。
“谁是罗铁柱?”
她端着架子,不去正视,侧着身体,声音清冷,横看成岭侧成峰,没有岚云端那么夸张。
但别有一番婉约之美。
啪!
严卿内心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关注这些干嘛?这女的很有可能是来弄他的,很严肃好不好!
然后。
严卿将关注方向调整了下。
仔细去看这个女人,女人的天赋和气质内敛强劲,甩那岚云端好几条街都不止。
实力更不用说。
十星至尊!
他么一个侍女十星至尊?而且还是很可怕的十星至尊,这位长公主的用度可见一斑。
“谁是罗铁柱?”
紫装女人再度开口,柳眉已有一丝皱起,被人这样上下左右盯着看,很难不恼火。
“是我!”
严卿应答,心想就我们仨,一个尖面长歪了的,一个老太婆,哪个是我你不清楚!
明知故问!
紫装女人这才斜眼看了他一下,双手负起,宣布的口吻道:“后天长公主邀你进府一见。”
甩下这句话,她也不理严卿三人,径自离开。
“阿嚏!”
严卿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也不知是被香气熏的,还是被冻得,紫装女人自带冰窖。
“邀我进府?”
严卿看向相里沐凤。
不想去!
总有点不好的预感,那是府吗?那是龙潭虎穴!
就算有相里沐凤护着也不安全。
这时。
紫装女人的余音传来:“长公主只邀你一人。”
我超!
严卿脸色不好看,敢情他还得一个人孤身去闯那龙潭虎穴,万一被那寡妇杀了咋办?
呼。
他定了定心神,问:“石执事,长公主的丈夫辞世多久了?”
石至奋思索片刻,回答:“大概得有二十万年了吧?”
二十多万的年寡妇!
严卿心惊。
这么长时间,心里一定很抑郁,性格多变,不可捉摸,冷不丁冒出什么想法就完蛋了。
他又问:“那这么长时间,长公主她老人家有没有做过一些专业的心理辅导之类的?”
“……”
这话把石至奋问住了,“小员外,皇家之事,尤其还是这种私人问题,我哪清楚。”
“也不敢清楚!”
一旁。
相里沐凤褶皱的手拍了拍严卿的肩膀,宽慰道:“柱娃,长公主邀你是好事,去就行。”
又不是你去!
严卿肚子里发牢骚,嘴上因为凤言恭敬颔首:“是,奶奶!”
严卿还在胆战心惊,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石执事,太子派人来要见小员外!”
“啊?不来都不来,要来都挤一块?”
严卿无语。
而石至奋则紧张异常,连忙夺门而出,不久之后领着一个华服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一进门目光便落在严卿身上。
“小员外,这位是太子殿下府中参事,满曾,满老!”
石至奋恭谨介绍。
“满老!”
严卿拱手,身旁的相里沐凤也微微弯腰。
“你就是罗铁柱?”
老者满曾问。
“是在下!”
“哦,”
满曾不置可否,晾了数秒才道:“罗铁柱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老夫知道,有人要拉拢你。”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要效忠的只有一人,也只能是一人,那便是当今陛下!”
他话锋一转,“而太子是帝国储君,和陛下一体,效忠储君便是效忠陛下,懂?”
“如果你走错了路,跟错了人,必定会万劫不复!”
严卿静听。
满曾上前,设下结界,耳语道:“洛皇陛下是帝国的今天,而太子是帝国的明天。”
“你想在帝国中活得滋润,那就唯陛下马首是瞻,同时死心塌地跟紧太子,别无他路!”
严卿抿抿嘴,有些不舒服。
这是软硬兼施,绵里藏针,笑里藏刀。
话说得已经很露骨了。
你跟太子,你便活,你不跟太子,那便死!
“年轻人,好好想想吧!”
留下这句忠告,满曾转身离开。
别墅中。
气氛有些凝重,如果说刚才严卿只是隐隐感觉到了凶险,那么此刻便已触及到了。
那位寡妇长公主还没见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就亮出萝卜大棒——甚至都没萝卜。
就是大棒。
就是威胁。
呼。
石至奋长吐了口气,哪怕身为外人他都能真切地感受到这其中的火药味,让他心悸。
“呵,”
相里沐凤笑了笑,“没什么好有压力的,帝国的两个箭头势力都来过了,还怕什么?”
“回屋吧。”
石至奋告辞,严卿二人回到房间,谁成想屁股还没坐热,又有一个人不请自来。
那是一个潇洒中略带轻狂的青年,名叫炙连引,六皇子洛高乐门客。
“明日六皇子在揽月楼宴请众青年才俊,绝世天骄,不知阁下可有兴趣?”
他客气地问。
严卿目光询问相里沐凤,然后拱手:“六皇子相邀这是给在下面子,当然愿去!”
“那明日恭候大驾!”
炙连引回礼,也不磨叽,就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