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出了书房就长舒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站在那间江戈根本就没进过几次的属于他们二人的新房前,决定还是先拿些银票碎银什么的应应急。
虽然不知道为何到了这个地步江戈也不愿签和离书,抑或是她在这个位置上还有些别的利用价值,但显然眼下并不适合开库房去清理她那些大大小小的嫁妆。
周遇掀开那个放在床头的木箱,以海底捞月之势拨开层层杂物,兜底从里面掏出个上了锁的锦盒,打开锁来点了点数就一把揣进了怀中。
啧,果然有钱财傍身才是最有安全感的!
把一众破事都抛在脑后的周遇顿感轻松许多,她向来不是个伤春悲秋的性子,现下已经开始寻思着今后的自在日子了。
可显然,有些人却偏偏要赶上来找事。
周遇在府门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上碰见江弈的时候内心是拒绝的,这也不是年底冲业绩啊,怎么不是沈婧就是江弈,一个个都盯上她了。
“遇儿——”江弈这次罕见地眉目间露出焦急的神色。
然而还没等他话说出口,周遇火速后退一步,小臂错开冲他比划个拒绝的姿势,果断开口截住了对方的话头:“停!打住!我现在已经被江世子扫地出门了,您的任务恕我无法完成,另请高明吧。”
呵,昨天她才跟江戈因为沈婧闹掰,今个儿江弈就来找她的事,沈婧绝对是把事情都跟江弈说了。
江弈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缓了下神色温言道:“遇儿,我很了解兄长,你再留在他身边一段时日,绝对有机会的。”
周遇用头发丝想都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机会。
眼下周遇也懒得再装,江戈的事有他自己操心,把那些消息留给他已经是她最大的仁至义尽了,她不想掺和进两边的争斗中,也不想去北狄当什么“卧底”。
干事业它不香么!
周遇瞧着面前温柔笑着的江弈冷笑了一声,撸起袖子指着对方鼻尖开始输出:“你这么有能耐自己上啊,本姑娘凭什么给你当工具人,图你茶香四溢还是图你半月不洗澡啊,你那眼皮子浅的真心究竟有几两重你自己心里清楚,从今以后,我周遇,跟你们兄弟俩的破事再没有半毛钱关系。”
江弈似乎是被眼前小姑娘连珠带炮的气势惊到了,以前那个内向怯懦的女子好像早就变了样。
周遇过完了瘾,收回手冲着江弈竖起一根中指,笑容满面道:“再见了您嘞!”
揣着怀里的钱,周遇大踏步地往府门处走去。
迈出去的第一步还没踏瓷实,周遇就被上前一步的江弈挡住了道,这人苦口婆心的劝慰嘴脸装不下去了,倒是换了一副恐吓的样子。
江弈面上收了笑,盯着周遇沉声道:“遇儿,我知道你眼下是被那个崔放迷了向了,但此人并不简单,屡屡接触镇国公府的人定是别有用心,你真的以为他会对你好吗?”
消息还真灵通。
周遇的耐心简直要被这人耗尽了,她怒极反笑,挑着眉尾笑道:“是吗?他安没安好心我不知道,但你问问自己有安好心吗?你们镇国公府有安好心吗?你们兄弟俩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阴谋权术玩的飞起,玩弄人心的感觉很是自得是吧,本姑娘不奉陪了!让开!”
伸手死命地去拨站在前方的江弈,周遇差点就要上脚踹了。
这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线:“让她走。”
江弈猛地顿住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垂眼对着江戈行礼道:“兄长。”
说着他抿了抿唇,似乎下定决心道:“嫂嫂她……”
“不必多言。”江戈止住了江弈还未出口的话。
周遇抬眼望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离得有些远,她似乎看见对方眼眶微红,长睫垂落间像是被冬雨打湿的红梅,在瑟瑟寒风中零落满地。
一定是她瞧错了,周遇想,大抵是因为没了她的助眠加之近来朝中事务繁多所以没有休息好吧。
毕竟江戈这种人,怎么会哭呢。
以防自己的颜控属性作祟又心软,周遇别开脸去,朝着江弈皮笑肉不笑道:“看见没有,还是江世子识趣些。”
周遇抬步往门口走去,结果还没走两步就感到兜头笼下来一层阴影,接着一个白衣身影在半空中扭了一圈落在她身侧不远处,“哗啦”一声打开折扇,一把清朗的声线传出很远:“哎呀,没想到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真是好大一出戏啊。”
这么高调又脑残的出场方式显然只有崔放那个家伙。
周遇眼皮子一抽,出声问道:“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先行过去吗,我这拿了钱就走又不会跑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