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回味着她的梦境,像每天早上一样。那个黑暗的时刻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身体,世界忽然变得黑暗。他在这黑暗中飘飘荡荡,像一粒尘埃。
现在他醒了,回忆着那个痛苦的梦境。那痛苦是上天提醒自己的一个信号:血海深仇,不可以须臾忘记。
每次想到这些,自己都会更加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乌醒石明白,只有做好了眼前这件事,才能真正向自己的目标靠近一步。
他把这几天的事情重新想了一遍,以便在这些纷繁的事物里看见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将给自己新的机会。
穆子同睁开眼睛,他就知道乌醒石已经醒了:“左玉小姐对你,有些异样。你要考虑一下,怎么对待这件事。”
乌醒石的思路被打断了:“我现在会考虑这样的事儿吗,你觉得?”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更不是我觉得怎样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是,你是不是喜欢她的问题。当然,还有一个重大的问题,就是如雪的问题。”穆子同起身坐起来,看着乌醒石。
“所以啊,你既然提到如雪,那这就不是个问题。我现在对如雪的思念越来越强烈。真的应该带如雪一起来,那样很多事情就不那么复杂了。”乌醒石决定起床,他知道没法再想下去了。
穆子同说:“那我不知道,就知道一点,以如雪的武功,保护你应该没问题。那样,我就能放心地出去办事了。”
“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事实上是,如雪不在,我们得继续面对眼前的一切。”
“我可提醒你了,你心中应该有个数,就是左玉的事儿。”
“子同,你现在学会教训我了!放心吧,我有数。不知道如雪的病现在怎么样了。”乌醒石笑了,想起如雪的病,他的笑容转化成了忧愁。
穆子同看着坐在床沿上的乌醒石,轻声说:“你不是要召唤如电吗?它来了吗?”
乌醒石从愁思中挣扎出来,叹了口气:“唉,昨天就应该到的。”
“它晚上不能飞,应该是你太心急了。”
乌醒石点点头:“是啊,我有些心急。我是派了好几次的信使召唤它的,应该来了。”
“昨天晚上很惊险啊。你失策了!”穆子同一边收拾,一边说。
乌醒石推开窗子,向外探身看了看,见客栈的院子里已经有人在走动:“我料到阎选会对左丘下手的,真没想到他来刺杀我。看来,这不是阎选的意思,是郢州梁必道的意思。”
“你是说,梁必道能直接指挥湖州城的梁国人?这我不信。除非……”
乌醒石转过头来,问:“除非什么?”
“信鸽!也只有信鸽才能这么快。”
乌醒石点点头:“对。所以我才召唤如电的。有了如电,我就可以切断梁必道的眼睛和喉咙。”
穆子同恍然大悟。
“忠梁会的人昨天都死光了,阎选和那个随从也死了。梁必道想指挥也没得指挥了。所以,你的如电来晚了。”
乌醒石哈哈一笑:“用如电的时候,还多着呢。”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鹰的鸣叫,声音急促而响亮。
穆子同一下子跳到窗子边上,兴奋地叫道:“是如电!”
两个人抬头看,一只雀鹰在客栈的上空盘旋了几圈,迅速下坠,向窗口飞来。